她瞬间福至心灵,想到崔珏在杀生之后不吃荤食的规矩,心里嘀咕他事好多,居然还等着她来伺候!
苏梨胆战心惊地取来筷子,将男人碗里的干虾、鸡腿,统统夹到自己碗里。
就此,崔珏的碗里除了细细的素面,就剩下一点带荤油的鸡汤。
苏梨忐忑不安地问:“大公子,这样能吃了吗?”
崔珏其实并非是如此娇气之人,他注视苏梨许久,不过是想到了旁的事。
但碗里的荤菜被女孩逐一剔除,仅剩下一些肉汤……崔珏深知这是主人家的一片好心,没有推诿,他重新拿起筷子,低声应了一句:“可。”
苏梨松一口气,端来自己的面碗,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吃的过程中,苏梨翻动面条,在自己的汤碗底下看到好多河鲜干货,心里很是感动。
苏梨知道荤食金贵,若是农家人想一尽地主之谊,盛情招待一名远道而来的客人,便会在对方的碗里添加无数干虾、肉片……
大娘希望他们能吃好喝好,这份善意来
之不易,苏梨不希望崔珏挑剔吃食,辜负主人家。
吃完夜宵,两人洁牙洗漱后,便回了夜里要住的房间。
虽然是初夏,但山中下过两场急雨,夜风萧瑟,还是很冷。
苏梨放下撑着身子的木杖,坐到床榻边上,如释重负地松一口气。
她拍动软乎乎的被褥,这时才想起一事……就一间房,她和崔珏今晚岂不是要同床共枕了?
苏梨可没有忘记之前在疏月阁行房,崔珏完事便走,压根儿不愿意同她睡在一张榻上。
许是长公子自诩身份高贵,不屑与她这等小户之女有太多亲密的牵扯吧。
但今晚……苏梨受寒带病,腿伤未愈,无论如何她都不想睡在地上。
思及至此,苏梨为难地回头,望向刚刚进屋的高大男人。
“大公子,我自知卑下,不配与你同宿而眠,但今夜我身子骨不适,能否占床榻一角,小睡一晚?待明日寻到援军,我定会老实待在马车里,绝不来您跟前碍眼。”
崔珏淡看她一眼,并不作答。
男人不说话,苏梨也不想管他,只能咬牙钻进床帐里,规规矩矩地躺到最里侧。
她等了一会儿,烛火熄灭,一侧被褥忽然下陷,是崔珏上榻了。
男人悄无声息地躺下,呼吸迟缓,气息冰冷,竟有点像无魂的尸体……
苏梨莫名感到战栗,瞌睡一下子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