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惊魂未定,拍了拍胸口,对崔珏道谢:“多谢大公子。”
“不必谢。”崔珏那只寒意凛冽的手,在搀住苏梨以后,不着痕迹地离去。
他本该错身离开,临走前又蓦地想起崔舜瑛的话。
崔珏沉眉,看了一眼巧笑嫣然的女孩。
男人微微眯眸,低声提醒:“陈家虽是建业郡望,陈恒亦能迎娶小户之女,可他家中尊长却不好糊弄,儿媳定要身家清白的女郎。”
世家选妇,看的还是出身、德行、容貌最次。
崔珏清冷磁沉的嗓音响起。
寥寥几句话,落到苏梨的耳朵里,不啻于晴天霹雳。
苏梨直听得身冷齿寒,凉意霎时从骨头缝里冒出来,以摧枯拉朽之势,沿着四肢百骸迅速蔓延而去。
苏梨明白了崔珏的意思,他在提醒她,她不知检点,竟婚前勾引郎君,甚至为达目的不惜破身诱之。
她这般不贞不静、不纯不洁的女子,定会被夫家厌弃,崔珏在劝她不要自取其辱,以免引火自焚。
苏
(buduxs)?()梨从崔珏那张疏淡的脸上,
看出他高高在上的倨傲。
苏梨能听懂崔珏的敲打之意。
在他眼里,
苏梨已是身家不清白的女孩。
她不但配不上崔珏,也配不上陈恒。
其实这一切都是苏梨自作之孽,她心知肚明。
可就算那天,是她主动献身,崔珏也不该时刻提起这等丑事,以此来提醒她……往后好自为之。
仿佛苏梨失了贞,便是染上什么污点,便是犯下什么弥天大祸。
她已经脏到无以复加,堕落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苏梨平复心绪,脸上依旧挂着浅笑:“这是我的私事,倒不劳大公子操心……难不成,我若瞒天过海,能博得机会上嫁陈家,大公子还要来大闹婚仪,将我婚前的琐事当众说出去?”
她很谨慎,即便悄声细语,也用“琐事”一词遮掩失贞的事实。
听到苏梨伶牙俐齿地回击,崔珏的瞳眸渐生阴鸷。
苏梨此言,是故意将他也拉下水……若她成淫。妇,那崔珏必是奸。夫!
崔珏难得冷笑:“苏娘子,你巧舌如簧,竟敢攀扯本官,胆子倒是不小。”
苏梨看到崔珏脸色阴沉,心尖一颤,她到底不敢和这位天骄叫板,很快败下阵来,又做出楚楚可怜的姿态。
“我方才和大公子开玩笑,大公子难道听不出来吗?您放心吧,我很有自知之明,我这等门户,便是给诸位大人做妾都不够格,决计不会有那等痴心妄想的。”
苏梨脸色苍白,好似真被崔珏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