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东才对着旁边的衙役使了个眼色,对方忙把一张契书拿了出来。
他张望了几下,看到黎书禾正站在丁復的身后,忙拱了拱手,说道:“我这趟啊,是来找黎娘子的!”
“找我?”
黎书禾上前一步,问道,“找我做什么?”
项东才把手里的契书递了过去。
“先前那周府的大少爷不是见你阿娘没钱看病了,这才盘下了你家的食肆。你阿娘走后啊,那食肆便也关了,到现在都没开呢。”
他说到伤心处,还一副替她难过的模样,悄悄觑了几眼他们的眼神,又继续说道:“那周大少爷之前便想把这食肆物归原主的,奈何你又突然消失了,见不到人,这事自然也就搁置下来。”
“这不,好不容易又遇上了,上次那周大少爷就说想同你说一说之事,哪知误会了,恰好跟丁司直起了冲突,受了重伤,一时半会儿还不好了。”
黎书禾故作讶异道:“那怎么这会儿突然想起来把食肆还我了?”
“哎呀这不是——”
项东才一击掌,眼珠子转了两下,连忙说道,“这不是听说他那三弟又出了事,府里还正操办着丧事。间隙想起这事才特地托人往我这跑了一趟,也是想让我做个见证,把这些个契书啊,都先还给你。”
黎书禾接过契后,扯了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说道:“真是难为周大少爷了,这百忙之中还能想起我来,禾娘当真是感动。”
确认那契书没问题后,她又说道:“还有项县令也着实辛苦,大晚上了还替周大少爷跑这一趟,只是……”
“只是什么?”
项东才急了。
“只是您说这大晚上的,我就算拿了契书这些也没用啊,还不是得明儿到县衙再重新办理那些个手续。”
她为难道,“可是陆少卿说过几日就要回长安了,让我明儿带他去西市那头逛逛的,我这也抽不开身再跑一趟县衙呀。”
项东才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说道:“这有什么难的。”
他冲着那衙役抬手,立马就从怀里掏出册簿来。
“知道你们最近公务繁忙,这东西啊我也差人带齐了,确认没问题后,签个字,画个押,这契书就可以拿回去了。”
“这么简单就能办好了吗?”
黎书禾露出一副担忧的神色,说道,“万一这日后,您又像之前那般拿回去可怎么办?我这无依无靠的……”
项东才:“不会,你就放一百个心,这次绝对不会。”
“可是……可是……”黎书禾尤为不放心,最后犹犹豫豫开口道,“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您以这吴州县令的身份,给我写一份保证书,这样我才可以安心。”
项东才气得在心里破口大骂。
她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让他来写保证书。
借着月光,看着她脸色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心里更来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