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裴珣清咳几声,又对丁復使了个眼色,问道,“这究竟是何人啊?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袭击我们大理寺官员!”
地上的周士礼眼神闪烁,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声来。
两名小厮更是被吓得屁滚尿流,一溜烟地跑到了周士礼的身旁求救道:“大少爷,您可得救救我们啊,我们都是按您的吩咐行事的!”
“胡说八道!”
周士礼回过神来,终于怒喝一声,“你们这两个刁奴,竟敢背着我袭击官爷,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
他恶狠狠地剜了他们一人一眼,当即爬起身,又踹了他们一屁股:“还不赶紧给我们几位官爷赔礼道歉!”
周士礼带着两名小厮躬身道:“误会,误会了!我竟不知道是几位官爷住在这小宅里,实在、实在是罪过了!”
右手还无力地悬挂着,眉间紧蹙,当是忍着剧痛。
丁復站在陆怀砚的身后没有说话,时不时还摸着自己的肩膀,昭示着他被这群恶徒“打伤”了。
陆怀砚抬手,随后看向周士礼的眼神一冷。
还没开口,便见着这人身形又哆嗦两下,又往后退了两步。
“大、大……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别跟我计较。”
陆怀砚沉默半晌,最后摆摆手,吐出一行字:“若是再让本官发现你日后胆敢仗势欺人,定要将你送押大牢。”
周士礼一听,知道这位大人是不愿意跟他计较了,心下松了一口气。连忙又拉着两个小厮赔了一通罪,甚至顾不上手上的伤,狼狈地跑了。
等人走后,丁復不解道:“陆少卿,你怎么就这样放他走了啊!”
——他这戏岂不是白演了!
裴珣凑过来点头如啄米:“就是,不是说好了要替黎娘子出气的嘛!”
——陆少卿也忒不仗义了!
陆怀砚看着这几个下属,无奈叹了口气:“依照本朝律例,当是明知官员身份后袭官才会受罚。见堂一开始没有表明身份吧?”
“若是方才强行施压,是可以罚他一顿板子不错,但是小人难缠,不要为此耽误了正事。”
他转过身来,又看着他们几人的脸庞认真地说道:“就算是要替人出气,那也得堂堂正正,依照律法来行事。尤其你们现在身为大理寺的一员,更是牢记头上的利剑高悬,也要让律法这根准绳时不时拉自己一把!”
他说得坚定有力,似在劝慰他们,也似在告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