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熹听见程岱川的声音。
他半睡半醒,声音懒洋洋的:“嗯?”
石超抓着头发,崩溃地大喊:“川宝!熹子!不好了,七点了!我们要迟到了!”
他们是在乌漆麻黑的客厅里,看着电影睡着的。
阮熹也很崩溃:“可是。。。。。。我们昨天根本就没写作业啊!”
更崩溃的是,在她喊这句话的时候,不仅感觉到身上盖着比自己码数大很多的校服外套,还感觉到,自己屁股坐住的什么东西被抽走了。。。。。。
转头,垂下视线,阮熹看见程岱川淡定地抽出被压红了的手背。
阮熹:“。。。。。。”
那天早晨太过荒诞复杂。
阮熹整个人惊慌失措,但又分不清究竟该为哪件事而惊慌失措。
石超打视频的声音丝毫不比那天早晨小:“好啊阮熹!你俩不带我玩,还不理我是吧?!”
程岱川帮忙解释一句:“她刚睡醒,在发呆。”
在石超的控诉声里,阮熹的思维逐渐活跃,开始反驳:“你也有叛离组织的时候啊。”
她提起刚才想到的事,说,他们三个人一起没写完作业还迟到的那天,只有石超装病躲过了老师的罚站。
阮熹和他们不是一个班,站在走廊里,侧头,看他们班主任训话。
她清楚地听见早晨还中气十足的人,竟然用虚弱的蚊子哼哼声和老师撒娇:“陈妈妈。。。。。。我昨晚真的发烧了,三十九度呢。。。。。。”
阮熹粗着嗓子把这句学给石超本人听,本来想嘲讽一句“Unbelievable”,突然想起形象问题,挺直腰背,理了理头发。
程岱川仰头在笑,手机都快掉了。
石超从脸上摸下一根猫毛:“熹子,会不会是你记错了,我可能真是发烧。”
发烧个屁。
看Rose和Jack手拉手在船舱里奔跑时,比谁嚷嚷得都欢!
阮熹撇着嘴“哼”石超:“我记性好得很,人家程岱川就比你够意思多了!”
他们班主任根本没打算要让程岱川罚站。
石超嘴里凶神恶煞的陈魔鬼,面对程岱川如同四月春风般和煦,温柔。
陈老师满脸“真是个好孩子”的欣慰:“昨天好几科老师和我反映,说你上课睡觉,我和你家长联系过了,听说是因为妈妈生病,是你照顾了一整夜?”
但程岱川还是在走廊里罚站了,隔着一个教室的距离,陪阮熹一起。
是他和老师说,自己还是困,在教室门口站着听可能会好些。。。。。
阮熹质问石超:“我们两个罚站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我干啥了?哎呦艾斯。。。。。。”
“你在英语课上吃辣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