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门老师踏进,底下声音渐息,被拉去注意力,无人注意到她悄无声息地到访。
包括那个埋头动笔的人。
成了她新同桌的大小姐,一摞书本与她眉骨齐平,半遮半掩的面容偶尔能露出她挺致的鼻梁骨和流畅的侧脸线条,甚至是她过长睫翼筛下的点点阴影,都能叫她想到那双波潋而幽深的眸瞳。
靠近,倾身,才刚捕捉到一点本子上描绘的线条,坐着的人便似有察觉地用手盖住,仰头,目光射来。
清晰地看到她眼里的惊讶,微启的唇似乎想说些什么,看着那张震在原地的脸,辜竹收回目光,将一瓶茶饮放在她桌面,状若冷淡,拉开自己的椅子,坐进了时隔多日空着的位置。
感受到白潭在自己脸上逡巡的目光,那强烈的注视,好像要用眼神把她吃了一样,让辜竹终究无法再假装冷淡,过快的心跳让她深吸一口气,拿起笔,敲了敲白潭面前的课本,小声:“注意听课。”
听不下去,旁人的声音变成了背景音,每一次短暂分离,都让她因思念而产生的焦虑加深,白潭总是想,这世界上怎么总是会有这样多的事情,要来干扰她们相处的时间?
可是她又知道,她们在一起的时间,才是世界的一部分,是她们创造的生活间隙。
所以她才总是焦虑,焦虑时间太短,又焦虑时间太长。
或许,分离焦虑就是因此而生。
“听课。”旁边的人再次提醒,但这一次,敲打的笔被搁置,塞进她手心的是另一个人稍小一号的手。
白潭终于把视线放回了黑板,而在无人得知的桌子角落,她用力握住了属于大学霸的手,掌心被塞满的瞬间,仿佛她空荡的心,也终于被填满。
下了课,铃声敲响的瞬间,被白潭拉着快步走出去,辜竹眼神不由错愕一瞬,被拉下楼,钻到绿叶成荫的木棉花林里,又被抱住的时候,辜竹也缓缓收拢自己的手臂,将自己,搁进了她的怀里。
春季火红的木棉花已经败谢,枝头早已被层层叠叠的叶子覆盖,只有几缕阳光从缝隙里浅浅筛落,有蝉鸣不息,也有鸟雀啼悦,却都不及,耳边震荡的心跳声。
四季循序,她们已经走过春夏,南方漫长的夏季,让她忘了,其
()实秋季已经到来,
而再过不久,
冬天也会来,她即将踏进十八岁的人生,即将迎来新的一岁新的一年,未来的岁岁年年好像也不再遥远,让她在此刻萌生了一个愿望:
她希望,可以和白潭一直在一起,如果日日月月太过强求,那至少,要一起走过每个季节。
要一起见春知夏度秋过冬,要赏四时美景,要走四方天地,要尝四季美食,要。。。。。。圆圆满满。
短暂的拥抱并不足以让她们完全缓解分离的情绪,每一分每一秒,在人群当中无法亲密接触的时机,都让她们染上更多渴望的情绪。
手要拉在一起,不经意的时候要挨挨蹭蹭,借着机会就要拥抱,连眼神对视,都害怕会过于胶着而让人发现端倪。
于是只好避让着视线,只余光还笼罩在对方身上。而那些题目上的字,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每一个字符都连成了对方的名字,每每下笔,都像屈打成招,心不甘情不愿地写下另外的符号。
大概是过于古怪的氛围,让交好的几个人误以为她们闹了矛盾,否则怎么两个人,一天下来安静而无言,连对视都不肯。
七个人分了四个组,顾小溪顾小涓坐在第一组前排,斜后方是卢娜和尤理理,再后面是个子高一些的黎若若和黄婷曦,而秦天嗳,今天又是值班干部,正坐在讲座上方,看她们一边用眼神暗示,一边传纸条的小动作。
【谁知道她两干嘛了?】
【不知道,大学霸不是刚回来吗?下午还好好的,中间出去一趟,两个人回来就怪怪的。】
【说不定小两口只是爱在心里难开,根本没啥事,你们是不是太敏感了?】
有人在上一句打了个大大的【X】,接着又奋笔疾书【虽然平时我也嗑她俩,但是我们还是现实一点,现在这样子,应该确实是有矛盾吧】
“咳咳。”秦天嗳轻咳了一声,提醒她们不要太嚣张,外面有老师正在巡查班级状况呢,几个人收到暗示,纷纷扭头埋回题库,直到看到秦天嗳悄悄比的“OK”,才又继续了作战计划。
【没错,大小姐和大学霸虽然好嗑,但这个时候确实还是现实一点啦,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帮她们和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