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在门口不进去,白潭轻轻拽了一下她的衣角,又摸了摸鼻子:“放心,没人碰你的床褥,都是我亲自搬的,总不能都在一个营里了,还要分隔两地吧?”
怎么能把话说得像新婚对象分居一样呢!
辜竹被她搞得心里七上八下,差点没忍住表情,用手背假装不经意蹭过脸颊,没有发烫,才在心里松了口气。
“我舍友。。。。。。”虽然只是临时当了两天舍友,但是自己莫名其妙被搬出来,担心她会有其她想法,辜竹不由得想问。
知道她想问什么,白潭拍了拍胸脯:“放心吧,她知道后还挺开心了,对于一个社恐来说,能不和陌生人打交道,就是最大的幸运。”
辜竹无言,一个社恐、一个寡言,难怪连生活老师都以为她们之间有矛盾,查寝的时候时常都要多看两眼过问几句,对她们回答的“很好”总是一副半信半疑。
现在,她一言不发搬出宿舍,这下估计是真的坐实了。捂着额头,难能有几分对流言蜚语感到头疼。
不过她不是纠结的人,事已如此,顺其自然就好。真正让她在意的,还是晚上睡觉的时候。
床下的人,从陌生的其她人变成了熟悉的人,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辜竹不是没有和白潭一起睡过,在常月华家里的时候,她们甚至睡在同一张床上。
但那时候,除了想着不要吵醒对方,她再没有其她顾虑,现在,她却觉得,除了这一点,她还多了一些紧张,连方才白潭从浴室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她都不敢多看。
大小姐穿着很寻常的纯棉睡衣,白色小猫图案的短袖上衣和短裤,是她一贯的穿搭,在学校的时候,她就时常见过,怎么偏偏,现在她觉得,对方皮肤过分清透白皙、腰身比例很是逆天,刚好落在腰际的长卷发也蓬松得像羊毛一样柔软,好像每一样,都能让她目不转睛。
辜竹悄悄将被子盖住自己的半张脸,那里终是没有忍住,升腾起来一片红晕,连空调的冷气也无法压下去的滚烫像要沸腾一样。
她的闷不吭声让大小姐很奇怪,抓着扶梯,两步趴在床栏边细细打量她:“怎么了?很冷吗?要不要把空调打高一点?”
没有把脑袋都露出来,被子外除了一双清泠泠注视她的眼睛,憋在里头说话的人瓮声瓮气:“不用,我们关灯睡觉吧。”
白潭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确定她确实没有生病或者其它问题后,调了一下夜间适宜的温度,才熄灯躺到下铺上。
走廊是生活老师巡夜的脚步声,一点点光亮很快晃过,内室里头,空调制冷轻微的响声让夜色显得更加静谧。
(buduxs)?()床上床下,都瞪着一双大眼睛。
没忍住,白潭轻“咳”
了一下,小声:“竹子小朋友,在吗?”
床板很轻地敲了一下,像是在回应,白潭咬了一下指节,要是她问,能不能一起睡一张床,会不会显得自己太过分?
舍友是第一步,床友是不是再缓缓?
缓到什么时候?冬天?天气太冷了,所以两个人一起睡觉更加暖和,天经地义?
那她刚才为什么要调高空调,早知道,直接爬上去问:“你冷吗?要不要给你暖床,说不定马到成功呢?”
白潭突地拍了一下自己的手,因为没有注意,在安静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清脆。
“啪!”她僵住,听着床上的人翻身问她怎么了时,捂脸:“没事,有一只很坏地蚊子一直在骚扰我。”
结果床上的人直接起身下床,在书包里翻出了驱蚊水,借着空调机上的灯光又回到床边,递给她:“你喷一下,抹点在手脚上。”
白潭注视着她的轮廓,一双眼睛忽地深沉,像蛰伏许久的猎人终于等到了踏入陷阱的猎物,她伸手,握住驱蚊水瓶身的时候顺势包住辜竹的手:“我有点认床,要不你陪我一起睡可以吗?”
黑夜当中,双方视线都模糊,难以看清彼此的表情,但氛围却开始有了变化,原本流动的空气像开始缓慢停滞,如她们相互屏息的呼吸,小心翼翼地等着一个答案。
“那你睡进去一点。”许久,辜竹妥协,没有人可以拒绝一只眼巴巴固执的小猫,一个被俘虏的人类更不可以。
床边的人很迅速躺了进去,拉着的手却不放,小心翼翼牵她上了床,还将被子仔细盖到她身上。
学生宿舍统一标准的单人床,却刚好容下了两个纤细的女孩子。属于别人的温度一沾染,就好像彼此的呼吸也缠绕在一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