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的两次死亡,他都是坐在医院的走廊里,一眼望去全是苍白的。
抢救门的白,医生褂子上的布白,签
字单的纸白,视线晃晃悠悠,一扭头,发现窗外的光刺得也那么白。
他想动,想站起来,却发现灵魂被死死钉死在这把长椅上,只能忍着飞蚊发胀的惨白视线,摇摇钝钝,直到血肉快要绷裂,大脑自救般地令他惊醒才能逃脱。
咚咚咚——
咚咚——
噔噔噔——
陈况睁开眼,一把扔掉耳朵里的耳塞,盯着不断传来噪音的天花板骂了句脏。
他捞起手机,看到房东最新发来的消息。
因为这套房子本来定位是提供给游客的酒店民宿,陈况看中了这地方和酒吧步行可达的便捷距离,决定加钱长租下来,才给了房东肆意提条件的机会。
如果他在旅游旺季才入住不到一个月就要搬离,按照之前的合约,不仅不给回退房租,还要赔偿。
陈况突然很纳闷,当时自己是脑残么竟然答应这么无理的租房契约。
卡里并不是没有富裕的钱,只是他这些年过下来早就习惯了精打细算,不该花的钱要是扔了,身上就说不出的哪儿难受。
而且,凭什么。
因为那个梦他惊醒后趋近躯体化地浑身不舒服,脑袋里好像千个万根弦同时被拨动,嗡鸣不断。
就在这时,楼上突然——“嘭!”
一声巨响。
陈况彻底忍无可忍,锁了手机一扔翻身下床,气冲冲地往门口去。
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
半分钟之前,楼上。
今天中午只有一个男客人在店里,看样子似乎是要给女朋友做礼物来的,不过不知道有什么事,从一坐下就满脸烦躁,一边发语音一边敲银条。
中间她去教流程的时候他也是半听不听的,十分敷衍,好像自己很会一样。
乔铃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客人,也不恼,做好自己分内的就去做别的了。
结果他越做越烦躁,到镌刻纹样的步骤,那个男人突然嘭地一拍桌子,“老板!这怎么回事啊!”
他突然的爆发吓了乔铃一跳,后背毛了一下,赶快走过去:“怎么了您说。”
男人把银条往桌子上一撂,粗犷的嗓音十分吓人:“你看看!怎么全都是歪的!这还怎么看!”
他吼得乔铃头皮发紧,拿起那根银条看了看七扭八歪的刻字,心中叫糟,耐心解释:“这个……已经提前跟您讲过了呀,敲上去就……”
“你什么意思啊?”男人啧她。
乔铃扯出微笑,摆正态度:“刚刚步骤前我跟您讲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