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然安慰她道:“现在成绩不好不代表以后成绩不好,她既然有心,一定也能慢慢把?成绩提上来,考上医学院。”
女人没接话,只是笑着点头。
“阿姨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告诉你,妈妈可能会有很多做得不对的地方,让你生?气难过了,但她并不是真的对你不好,可能只是方式错了,好好沟通,这是最?重要的。”
涂然点点头,又有些?底气不足地请教:“如果还?是沟通不了呢?她总是训我?,对我?很凶……”
女人笑着说:“那阿姨告诉你一个秘籍。”
“什?么?秘籍?”
“抱抱她。”
涂然以为自己听错,却听她又一次说:“没有妈妈能拒绝自家?孩子的撒娇。”
涂然立刻露出难为情的表情,一脸拒绝地摇头,“这不行,这也太……”
太什?么?,太羞耻了吗?
仔细一想,她好像真的很久很久没有和妈妈拥抱、撒娇。上一次是什?么?时候,记忆久远得她自己都想不起来。
明明对同龄人,她能坦**大方地说出夸奖,说出喜欢,为什?么?对最?亲近的妈妈,就变得羞涩,放不开手脚了?
涂然咬咬牙,握拳道:“好吧,我?回去试——”
话未说完,眼前?在微笑着的中年女人忽然变了脸色。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分不清是对方紧紧的拥抱先冲过来,还?是刺耳的刹车声和撞击声先闯入耳中。
时间像在这一刻停止。
短暂的几秒被拆了又拆,仿佛过去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浑浊的黑暗,刺目的红蓝光,嘈杂的脚步声。
雨水,泥水,血水。
警笛,呻|吟,哭喊。
她像是变成一头正在被分解的鲸,逐渐要沉入海底,被分解,被融化。
又像是变成找不到载体的空气,透明的,让人无视过去,一穿而过的。
风融进风里,雨落入雨中。
她梦见儿时和父母去的游乐场,梦见和朋友一起登过的山,梦见和心上人一起看过的海。
缤纷的彩灯,鲜红的太阳,少年明亮的眼睛。
似乎,有人在跟她说了句什?么?,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沙哑,模糊。
冰凉的雨,落在脸上的时候,为什?么?是热的?
心脏搏动的声音在耳畔停止的那一刻,涂然无力地阖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