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你还记得,前年6月我跟你说过一句话吗?就是在我去新疆之前一个月。”
他静静等着她往下说。
“我跟你说,我失恋了。”
她轻声道。
邵竞想起来了。
那天,他下班回家,见她在阳台抽烟,她一袭黑衣,几乎与夜色相融。烟雾缭绕中,她的脸无尽哀伤。
她感受到他的注视,回过神,对他淡淡道:“别担心,我只是失恋了。”
当时的邵竞以为,她说的“失恋”是指跟乙游里的“男朋友”,或者又是她间歇性的文艺病犯了。
那天他太累了,闻言只点了个头,便回卧室躺着。
如今想起来,她这段话或许是另一层意思,他张了张口,想说话,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那时候每天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爱了我那么多年的男人,舍得每天对我冷暴力。”
周明希咽下口中苦涩的酒水,双目沉寂。
回想起那段日子,她依旧有躯体反应。
太深刻,太痛苦。
痛苦到她这辈子都不想再重来一次。
“所以,你说的失恋是……因为我?”
他哑声问。
她没吭声,默认了。
他是她这辈子唯一深爱过的男人,她对他的爱曾经满到溢出来,可他辜负了她这份爱。
邵竞望着她此刻平静的脸,感觉心脏闷疼。
半晌,他问:“我现在跟你道歉,会不会太迟?”
周明希摇了摇头:“扯平了。”
她不满她的冷暴力,所以出轨报复,他也痛苦了这么久。
那些恩怨情仇,如果真要清算的话,这辈子根本算不清。
夜色渐黑,船舱内人越来越多,空气越来越稀薄,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让周明希再也坐不住,她给秦悦发了条短信,之后便离开了Yonabeachclub。
两人走在沙滩上,海风拂面,带着咸涩的湿气,轻轻撩动起两人的发丝和衣角。
细软的沙粒在脚下温柔地下陷,每一步都留下深深浅浅的足迹,随即又被涌上来的浪花轻柔地抹平。
周明希穿了件及脚踝的长裙,她垂眸,看着浪花一波波扑过来,将她的裙摆弄湿。
周明希脚步逐渐放缓,盯着他的后脑勺。
半晌,他发现她没跟上,扭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