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希不舒服,回家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很快便睡了过去。
邵竞帮她盖好被子,关了灯,走到客厅。
他拿出手机,那票还没抢到。
心想如果太原的票抢不到,那就改道儿。
正想着,眼睛突然落在沙发上,那里放着一个米色单肩包。
这个包很少见她背。
他走过去,拿起那包,打开拉链。
这一套动作很熟悉,因为他干过无数次。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一个眼神,一次迟疑的答话,一个未接的电话,都能成为养分,最终致使它成为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
这半年多以来,邵竞的心被那大树遮盖,大片大片的阴暗处。
哪怕这段时间他极力控制,可那心魔并没有因为两人关系好转而彻底消失。
无数个她熟睡的深夜,他辗转难眠,起身去阳台抽烟。
四下无人,夜里安静得瘆人,他一根烟接着一根,直到那棵龟背竹的土壤表面堆满了烟蒂。
在发现周明希出轨的那一瞬间,他的脑子里第一想法是找她对峙,然后离婚。
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男人可以容忍另一半对自己不忠。
不过,离婚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两秒。
离婚了然后呢?他们在一起10年,他32年的人生里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跟她一起过的,他跟她待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比跟父母还长,他们曾经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
离婚,意味着要舍掉眼下的安稳,他的生活必将大洗牌,他们也许会老死不相往来,而且,离了之后,反而是成全了她跟那个男人。
所以,他对自己说,不能离。
他努力调节自己,哪怕一到深夜他就想发疯,就恨不得将她的心掏出来,想质问她,为什么放着好好的生活不过?为什么要背叛他?
这种矛盾的心理将他活生生撕扯成两半,他就像一个精神分裂患者,其中一半对她示好,表示既往不咎。另外一半则是责怪她怨恨她无法原谅她。
于是,他白天扮演着好丈夫,却在黑夜里,一如既往地去查她的手机,翻她的衣服口袋,搜她的包。
他从那些短信记录了解到她今天都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
从那些口袋里的小票得知她今天都吃了什么,去了哪些地方消费。
以此来判断,她跟那男人还有没有来往。
甚至,她口红颜色的变化,腮红颜色的变化,眉型的变化,香水的变化,都能刺激到他的神经,让他不安。
他就像隐藏在黑暗中的下等生物,阴森森地窥探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