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恣哑声笑了。
他笑得胸膛跟着起伏两下,血流得更多了。黏腻的鲜血从江恣的指缝里钻出来,淌在卫停吟的手心里——他的手就盖在江恣的手背上。
江恣心上的血从卫停吟指缝里流出来。
“我……当然知道,”江恣声音沙哑,“可知道的太不是时候了……我知道的时候……你人都跑了。”
卫停吟无言。
“就只给我,留一具空壳。”
江恣笑着跟他说,卫停吟却再笑不出来了。
谢自雪看向祁三仪。祁三仪已经从江恣背后走了出来,走向谢自雪。
“你又怎么知道的?”
谢自雪问他。
“简单,我也来过。”
祁三仪摊了摊手,“尊主从这里出来的,实力强得和要飞升那时完全不同。我便想,这底下是否有什么好东西,便来看了看。”
“你也知道,雷渊被他破开以后,便没有从前那样吓人了。里面都已被他杀了个彻底,没留什么东西。只要能活着进去,顶得住雷渊的魔气,就能活着出来。”
“在他杀了前尊主后没几日,我就下了深渊,见了天道。那正好是你下山前几天,我们真是没缘分,就这么擦肩而过了。”
祁三仪幽幽哀叹,面作惋惜,好似真的很无奈似的。
谢自雪懒得跟他多扯皮。
“你想做什么?”
“想当魔尊,”祁三仪笑着,“还想做天下之主。”
谢自雪皱紧眉。
身后的雷渊里的风轰地大了,吹起渊内的碎沙细石。不知是何物的黑色跟着飞向空中,蔓延苍穹。
大风已经轰轰作响。
“你瞧,”祁三仪笑得眼睛眯起,“谢自雪,就算是你,也堵不住这东西的。”
“魔渊里的魔气无穷无尽,你只能散掉一部分。散掉的那部分,不消多久,魔渊就会又把它吐出来。”
“这东西永远不会被堵上的。你也知道啊,若是堵上,江恣就会死。”
“江恣一死,这尘世就完了,我们这话本里,他是主役。”
这话一出,几个旁人瞪直了眼。
“他若身死,天地崩塌,万物俱灭;他不死,魔渊就没法堵上。”
祁三仪笑着,“你们走不出这死局。他不会死的,我刺得离心有些距离,死不了。”
“但伤成这样,也算是我赢了。从今往后,我是魔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