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
身后传来大汉的声音。卫停吟回头,赵观停和江恣已经进来了,大汉就跟在他们身后。
看见春兰的尸身,大汉冲了过来。他扑到床前,又摇晃起她来。
“二郎来了,春兰!我在这儿呢!春兰!!”
大汉不停朝她喊着,可躺在床上的那尸身毫无反应。她还是一直瞪着双眼,死不瞑目地望着屋顶,喃喃着“二郎”。
喊了半天都是如此,大汉终于明白过来什么。他气喘吁吁地转过头,瞳孔颤抖地望着卫停吟:“仙人,这到底……”
“抱歉。”
卫停吟望着他,沉静的面容上露出些许对他的同情,和对此事的有口难言,“……令夫人恐怕,早就死了。”
大汉面容一滞。
“她被倒挂在这房梁之上,放血而死。”
卫停吟抬头望了望房顶,“这是个很漫长的过程,而过程之中,她又无法挣扎自救,只能慢慢等待死亡。”
“她是为了完成血阵而死的,血阵的法力影响了她。所以她的怨念,都受其影响,化作了魔气与法力。”
“在法阵已成后,这些怨念溢出,也就化作法力施加到了她自身身上。你所听到的她的呼唤和求救,都是这些怨念导致残留的法力所致。”
卫停吟说,“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假的,她早就死了。”
大汉呆呆地望着他。
那双眼睛逐渐变红,而后他倒吸一口气,却没喘上来。他就那么白眼一翻,昏倒了下去。
赵观停表情复杂。
“也是个苦命人,只一晚上,家里人只剩自己了。”
卫停吟说,然后抬头望向一言不发的江恣,“你坐视不管的这几年,这种事,怕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江恣没有说话。他压了压纱帽帽檐,转身离开,走到了院子里。
卫停吟看着他离开,想起他从前的时候。江恣从前一身正气,每每看到这种事都于心不忍,比当事人都更气更恨。
卫停吟叹了口气。他把手覆盖到春兰眉眼上,让她合上了眼。随后他起身,走向屋内那血淋淋的血阵。
他低身蹲下,头也不抬地问:“是这个吗?”
赵观停跟过去,弯身瞧了一眼:“不错,就是这个。”
“确定吗?”
“确定呀,在合州又遇见师兄之前几天,我也诛杀了一个魔修。他当时就是画的这个血阵,一模一样,我不会记错的。”
“那好。”
卫停吟转过头,朝外面喊了一嗓子,“江恣!”
江恣慢吞吞地从门框边探出半个身子。
“过来看一眼,”卫停吟说,“你看看,这是什么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