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共处在同一屋檐下。
虽说很不对付,但卫停吟还会给他换热毛巾敷脑门。
他本来就想沉默不语地把活干了就算了,偏偏系统嫌他照顾人太得心应手了,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刻薄嘴毒,反倒还任劳任怨很是体贴,实在太OOC,于是就在他耳边罗里吧嗦地让他给自己加戏。
卫停吟无语极了,又没办法,只好一边忙活一边皱紧眉头,板起一张嫌弃的脸,嘟囔着说江恣把人家好心当成驴肝肺,自言自语着江恣真是麻烦。
刚开始一两次,江恣还什么都不说,只背对着他沉默。
可时间一长,江恣就会看着他。
他什么也不说,那双哭得红肿到几乎睁不开的眼睛微眯着,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他。
卫停吟被他看得浑身毛毛的。
“干嘛?”
他问江恣,“还不准我嫌你麻烦了?”
江恣又不说话了,蒙起被子翻了个身。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一多,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卫停吟总觉得他盯着自己看的眼睛变得讳莫如深,眼中意味深长起来。
卫停吟更毛了。
江恣还总会这样偷偷看他。有时候卫停吟晚上闲着没事给烛台剪去烛丝时,有时候他坐在案前给自己热一壶酒时,有时候他靠坐在窗边看书或者发呆时,都突然能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
他抬头望去,就见江恣这小子手按着额头上的热毛巾,一双眼睛躲在自己手肘后面,偷偷摸摸又灼灼地盯着他看。
“你总看我干什么?”
每次卫停吟这样问,江恣就不看了。他又翻个身面向墙面,一言不发。
怪小孩。
卫停吟这样想。
怪小孩的病一天一天好转起来,后来在第五天的时候,卫停吟照例把药放到床边的桌台上,转身要走的时候,江恣时隔足足五日地出声了。
“等一下。”
卫停吟停在原地。
他转过头,讶异地看了回去。
江恣还是背对着他。
但他说了话。
听见卫停吟的脚步声停顿,江恣继续说:“那你,怎么想的。”
这问题突如其来又没头没脑,卫停吟被问得一脸懵:“什么?”
“你觉得,把我的灵根锁起来……是对的吗。”
真是很尖锐的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