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停吟把那件小东西拿起来。
是块玉佩。
玉佩如雪般冰透,表面生了许多裂纹。有血顺着裂纹浸入其中,冰透的玉佩内被晕染上丝丝缕缕的血。
玉佩上刻了“上清”二字。
卫停吟把它翻过来,背后还刻着一个“卫”字。
卫停吟心中哑然。
是他的玉佩。
上清门亲传弟子人手一块的手持玉佩。
玉佩下面坠着的流苏也染了血,结了血块,原本柔顺的流苏变得干干巴巴。它不再晶莹剔透了,不知是谁的血浸润了进去,它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如玉般透亮了。
卫停吟突然喉咙都干涩起来。
他又拿起手上这件白衣,毫无疑问,这是他穿过的白衣。
卫停吟站在这张用他“生前”穿过的衣服做成的“窝”前,良久无言。
直到身后传来阵阵咳嗽声。
卫停吟失神到僵硬的骨头终于一动。他回过神来,回头望去,就见江恣咳嗽着走到门前。
他头发披散,眼睛又红了,歪着身子,摇摇晃晃地,似乎身体又遭了重创。
他靠在墙上,整个人像一把风雪里微弱的篝火,随时都会湮没熄灭在风中。
“师兄。”
江恣哑着嗓子叫他,咳嗽个不停,“师兄,我……”
他想解释什么。
红光之中,卫停吟看着他那把消瘦的骨头,耳边又响起祁三仪刚刚说的那些话。
他说,江恣身上可是有咒法的。
跳下雷渊的一瞬间,雷渊就在他骨头里打上了那道咒印。
哪怕他爬出来,他跑到天涯海角,那道咒印都不会消失。
那东西会永远永远藏在他的骨血里,变成一条毒蛇,让他夜夜受魇,走火入魔,身体抱恙。
它会永远永远提醒他。
你是个死人,你该回来了。
没人救你。
你是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