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解放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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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三仪想改写天道的荒谬野心,在一夜间便倾覆得灰儿都不剩。如果不是魔界的生死城门前在之后几日都一直留有法阵的残骸,卫停吟都几乎要觉得是自己做了一场太亢长的噩梦了。
但它留在那儿。
虽说祁三仪身上的最后一剑不是江恣刺的,但总归是他把人整了个半死。魔尊的位置又回到了江恣手上,他迫不得已带着卫停吟回生死城呆了两天。
生死城前,祁三仪留下的法阵的残阵也需要毁去。卫停吟之后两日都围着残阵忙活,做了个仙法与之相抵,把这残阵毁了。
江恣在生死城内稳住了城中魔修。之后,两人回了上清山来。
大局已落,但事后的收拾也很折腾人。谢自雪带走了祁三仪的那具焦尸,又带上余下的三个亲传弟子,去山台上做了三天三夜的往生法阵。
弟子们在旁为他护法。
卫停吟做完了事,带着江恣回到上清山上,就见这三个人脚步飘忽的也回来了。他一问才知,这三个为了给谢自雪护法,三天三夜都没合眼。
送走了他们仨,一转头,就见谢自雪也回来了。
谢自雪走上长阶,抬起眼,和卫停吟四目相对。
他们沉默地相视了片刻,谢自雪朝他笑了下。
“江恣呢?”
谢自雪走过来问他。
“先回舍院了,”卫停吟说,“他说要回去待一会儿。”
“是吗。”
谢自雪没有多问,点点头后从他身边走过,朝他挥了挥袖子,“进来。”
卫停吟转身从善如流地跟上他,进了新山宫之中。
谢自雪招呼他坐到正厅的一把椅子上,给他倒了杯茶。
卫停吟双手接过,作揖谢过了他之后,才坐到谢自雪指过的椅子上。
卫停吟刚抿了一口茶,谢自雪就开门见山地开了口:“祁三仪一事完后,水云谷就代替无生宗和三清山,向仙修界中汇报了此事。”
“近些年,江恣虽说祸害得苍生鸡犬不宁,但这次刺杀了祁三仪,没让天道受染,也算是大功德一件。听人说,掌事人们同去了雷渊一观,天道之中的确有魔气,且有献祭法阵残留的痕迹。”
“祁三仪要做的事,已得到证实。江恣这次有功德,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谢自雪摩挲着茶盏,“我还听人说,眼下各大门派中,居然有许多死了许久的人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卫停吟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安抚了一下自己,把茶水咽了下去,咳了两声。
“且各个都是死于江恣剑下的人,”谢自雪盯着他,“你做的,对吧?”
卫停吟拿起帕子,擦了擦嘴:“也不能说全是我做的,但确实跟我有关系。”
话说到这份上,谢自雪已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