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停吟问他,手不麻吗?
江恣说无所谓。
卫停吟再也没说出话来。
后来一连几日,江恣真的都一直在给他做粥。卫停吟一边吃药一边喝粥,慢慢好了起来,嘴巴里也恢复了,尝得出来滋味儿了。
那时,江恣给他做的就是香菜肉丝粥,很鲜很香。
江恣还给他抱怨:“我可听人说了师兄,哪儿是没人管你啊,是每来一个人看你你就不让人家看,还来一个赶一个!干什么啊你,大家都是担心你来的!”
卫停吟笑了声。
的确是他赶的,因为以前那六个世界里,来医院看他的必定都没什么好心眼子,说出来的都是让人恶心的话题和剧情。不是逼他这个那个,就是让他那个这个。
久而久之,卫停吟就觉得上门来看他反倒不是什么好事儿。
“以后不能赶人走了,”江恣说,“师兄你老是这样,以后没亲友的!”
卫停吟难得没有出言刺他,百年难得一见地点了头,说好。
魔界地界,黑天沉云。
时隔七年——对卫停吟来说,时隔大约两三年。
他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
还是温的。
但味道有些重了,江恣这次加料加多了。
他也手生了,他应该已经很久没给谁洗手作羹汤了。
卫停吟想。
他脑子里闪过江恣如今的模样。
又喝了几口粥,卫停吟忽然想起方才开门时,放在门口的那个桌台。
他捂了捂自己的后腰,慢很多拍地想明白,那是江恣顾及他痛的地方,不想让他弯身低腰,才找来的一个桌台,方便他拿取。
意识到这一点,卫停吟表情更复杂了。
他放下手里的筷勺,看着粥里黏稠如白玉的米粥,浸润在粥里的肉丝和香菜,忽然有些食不知味。
*
卫停吟最后还是把粥吃完了。
他把碗放回到外面。等到了晚上,江恣就又来敲他的门,小心翼翼地说自己熬了新粥,让他趁热喝了。
卫停吟走到门边。
江恣正要走时,他开口说:“江恣。”
门外那迈出去的脚步立马停下。
“师兄。”
江恣在外面低声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