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邹飏看了他一眼,“你呢?”
这句话问得挺多余的,邹飏还是问了。
就像在过山车上,他要没让樊均喊一声,樊均哪怕能出声,可能也不会喊。
“我怕我爸,”樊均说,“我爸……不喝酒,只抽烟,但我小时候特别希望他是个酒鬼,我觉得那样可能我就能提前判断出来,他会不会要打人了。”
邹飏咬着的一口烧烤停下了。
樊均很少一气儿说这么长的话,内容还这么……让人感觉绝望。
“他好像就是……很喜欢打人,像是一种……享受,解闷儿的手段。”樊均手里的啤酒又喝空了,他伸手的时候,邹飏递了一罐到他手里。
“你家没别的亲戚了吗?”邹飏问,“你爷爷奶奶,姥姥姥爷,没人管管他吗?不能把你带走吗?”
“除了我爷
爷,我没有见过别的亲戚。”樊均说。
邹飏没再说话,把自己的啤酒罐子伸到他面前,樊均拿起自己的罐子跟他轻轻磕了磕,两人一块儿仰头灌了几口。
邹飏还没喝过这么窒息的酒。
不过他也发现樊均手里拿着的烧烤一串都没吃完,但也一直没放下。
“你要不再尝一口呢,”邹飏说,“或者换一种,也不至于那么难吃。”
“只要不是特别好吃的东西,”樊均看着手里的烧烤,“我就会纠结,要不要把我的热量浪费在它们身上。”
“……你大爷,”邹飏听笑了,“你点谁呢!”
“嗯?”樊均转头看着他。
“哪家好吃你说话,”邹飏站了起来,伸手就去拿外套,“我去给你买。”
“哎,”樊均赶紧往他这边抄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邹飏说,“为这么难吃的烧烤明天跑十公里不值得。”
樊均笑了笑,往下拽了拽他:“今天这顿值得。”
说完立马就咬了一口手里的肉串儿。
邹飏坐回了地毯上,靠着沙发又喝了一口酒。
他其实想知道的还挺多的,比如他那些年是怎么过的,比如妈妈怎么去世的……
但并没有再开口,特别是关于妈妈,樊均如果不说,这个他绝对不会再问,不是分不分寸唐不唐突的事儿了,是会太残忍。
“这个手链,是什么的?”樊均没再继续话题,看着他左手腕问了一句。
“橄榄石的,”邹飏把手链拿了下来,递给他,“幸运宝石。”
“是么……”樊均把手链举起来,对着灯光看了看,“很好看。”
“送你吧。”邹飏脱口而出。
“嗯?”樊均愣了愣,赶紧收回手,把手链递回给他,“不不不不不……不用。”
虽然邹飏说完之后就觉得有点儿不合适,但说都说出口了,就算尴尬,也没法下一秒就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