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辨出那是信鸽?”
“那些鸽子体态匀称修长,非豢养的肉鸽能比。何况它们的爪上皆有环痕,乃是常年绑信筒所致。”
沈荔慢条斯理地注水烹茶,递给他一盏,“虽是匆匆一瞥,但也能看出些许端倪。”
“眼力不错啊,王夫子。”
萧燃自在而坐,端起茶盏吹一吹,很是文雅地浅尝了一口,“清点灾粮时,查出十来辆辎重车内装的是麦麸,而非粮米。本王便命人去营外林中设伏,果见鸽子扑腾纷飞,全是各家报信的耳目。”
“于是你便射下来了?”
“非但射下来了,还顺着密信揪出了一批杨氏党羽,如
此便省事多了。(buduxs)?()”
“╳(不读$小说)_[(buduxs.)]╳『来[不读$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buduxs)?()”
沈荔没由来轻笑出声。
“那多谢殿下挂念,这份贽礼真是别出心裁。”
“谁让我心悦于你呢。”
萧燃坐于连枝灯投落的暖光中,神情有些疏狂,又有些缱绻的慵懒,“喜欢一个人就是如此,会猜她出神时在想什么,猜她同人交谈时会说些什么,见着枇杷便惦记她爱不爱吃,射下鸽子也要急着捧去她面前献宝。仿佛世间万物,皆依托她而存在……”
“别说了。”
沈荔轻挽鬓发,抬手捂住脸颊,只余纤长的眼睫在灯火下不安地颤动。
“发之肺腑,有何不能说的?”
萧燃笑了声,靠近看她,“莫非,你更喜欢书信传情?”
沈荔望见他眼底的跃跃欲试,忽而有了不好的预感。
若叫他书信传情,还不知会写出什么惊世骇俗、不堪入目的东西来。
她忙转移话题,正色道:“时辰不早了,我还要拟写试题,你先去歇息吧。”
萧燃却不退反进,笑道:“你忙你的,我给你铺纸磨墨。”
他说到做到,竟真的陪着她挑灯伏案,磨了半宿的墨。
沈荔不知自己是几更伏案睡着的。
醒来时她已回到榻上,身上盖着细腻丝滑的锦被。身侧的位置空了一块,柔软厚实的锦被尽数堆至她的身下,露出一半光秃秃的藤席床板。
沈荔每拟完试题,还需用绢帛誊抄一遍,以便悬于考堂中,供学子观摩。
以往这事是交予商风去做,而现在,书案上已经摆好了一份抄好的绢帛。展开一看,字迹峥嵘,颇有武将之风。
“醒了?”
萧燃靠在门口看她,约莫是刚沐浴过,身上还带着潮湿的水汽。
见她正细细审视那份绢帛,遂“哦”了声,散漫道:“昨晚见你太累,我便替你誊了。如何,这字,可还入得了夫子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