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繁险些被茶水呛到,忙放下茶盏擦了擦嘴角,朝崔妤投去歉意的目光,“抱歉,我只是觉得有些意外……令弟年少有为,风姿出众,比崔氏子更像崔氏子,可见成才之道并非由血脉决定,而在于后天的修养。”
“什么叫‘比崔氏子更像崔氏子’?”
崔妤睁圆眼睛,佯做恼然道,“元直讲是觉得,我这个货真价实的崔氏女反倒不够格了?”
元繁忙道:“在下并非此意……”
他急得手足无措,崔妤这才破功一笑,佯装的怒意便化作一弯灵动的狡黠。
满室笑语,苦中作乐。
沈荔也随之抿唇一笑,温声道:“梦鱼就是这样,爱捉弄人。”
她这一笑,便将崔
(buduxs)?()妤促狭的目光引了过来:“好啦,该雪衣说了。”
沈荔有些为难。
她身上实在怀揣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了,随便单拎一个出来,都能惊落同僚们的下颌。
我家阿兄,乃兰京世家之首沈筠?
我的夫君,是丹阳郡王萧燃?
不,太招摇了。何况依托父兄、夫君存在的身份,也没什么值得说出口的。
思索良久,她方迎着同僚们期许的目光,试探着道:“我……成亲了?”
“……”
崔妤眨眨眼,又眨眨眼,“就这个?你同我说过了呀。”
沈荔又想了想:“那,我打算和离了?”
“这个倒是没说过……不对,为何要和离?”
崔妤睁大柔妩的双眼,愕然道,“雪衣不曾睡服他吗?!”
“咳……咳咳咳!”
元繁呛得脸都红了,腼腆垂首,一双眼都不知往哪儿放才好。
沈荔有些后悔,早知道她便说自己醉酒后会被什么奇怪的东西夺舍了——这个秘密岂不比方才的脱口之言好收场?
她正襟危坐,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试图“祸水东引”。
“元直讲,该你了。”
“我……咳!我……”
元繁如同被夫子点名的学生,稍稍直身,认真思索良久,方道,“我出身落魄寒门,十五岁那年无钱致学,被病重的阿父托付给同乡世伯,做上门女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