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诩饱读诗书,然浩瀚文墨里却拼凑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萧燃倒是很平静,似乎这样的事情经历得多了,也就咀嚼不出多少苦涩。
“你呢?你喜欢小孩儿吗?”他问。
沈荔摇了摇头。
“没想过,我不想让无干的东西占据自己的精力。”
萧燃“哦”了一声,偏头看了她两眼,忽而问:“那我们那样……会不会有孕?”
沈荔瞪他。
“看我作甚?男人和女人睡觉,不就是会有小孩儿吗?”
以萧燃的性子,若眼下得不到答案,将来也会在床榻上身体力行地逼她说出答案,那样更难为情。
于是沈荔端正地坐于枝叶间,浅浅吸气道:“我年幼时受寒落下病根,需长期调理,不易有孕。”
何况她偶尔也会吃两剂温和的汤药,防范一二。
但凡男子听到妻子不易有孕,都会多少有些介怀。沈荔并不在意萧燃的看法,二人不过利益联姻,各取所需,有无孩子都不会长久。
但她没想到,萧燃在乎的全然是另一个问题:“那你来癸水时痛成那样,也是因为体寒?”
于是沈荔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半晌,只轻轻点了点头。
“无碍,我生来体热,正好可与你互补。”
萧燃换了个坐姿,靠过来道,“而且我知道一个推拿散寒的法子,下次同床……”
在他一本正经说出更臊人的话前,沈荔捂住了他的嘴。
于是少年那双浓颜桀骜的眼便露于掌外,噙着笑,一寸寸蚕食她的目光。
看着看着,沈荔的思绪偏移了去,脱口而出道:“你与你长兄的气质截然不同,唯这双眼睛,倒有几分相似。”
萧燃扬起了眉,拉下她的手道:“那我与萧煦,谁生得好看?”
当然是不一样的好看——
萧煦更偏士人的温和俊俏,气质偏淡,像一块打磨好的苍白璞玉;而萧燃的美更具侵略性,轮廓俊秀而眉目张扬,如骄阳,似烈火,多看两眼都会灼烧视线。
两个人站一块儿时,她的目光总是会被更鲜艳耀
()眼的那一个吸引。
但她还是违心地说了句:“若按时下的眼光,
自是你长兄更……”
话音未落,
萧燃轻哼一声跃下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