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荔对此一无所知。
她刚迈入净室,便见屏风后闪过一道白花花高大的身影。
脚步一顿,她下意识偏头回避,就听门外手捧巾栉香膏的侍女问道:“女郎怎么不进去?是里头有人吗?”
内间传来一声低沉的轻咳。
萧燃披上亵衣,系衣带时犹豫了一会儿,终是松了一处衣结,就这么松松罩着薄衫半遮半掩地转出了屏风。
“你要沐浴吗?”
少年站在那儿,松垮的衣襟间隐隐露出壮实的胸膛与腹部垒砌的沟壑。
沈
荔愣了愣,刚想表示自己可以稍后再来,便见萧燃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先去洗吧。池中热汤我尚未用过,里头是干净的。”
说着他朝沈荔走去,长臂越过她的身侧去取置于案几上的巾栉与衣物,状似无意地露出凹陷的锁骨与匀称的肌肉线条。
他对自己的身躯很自信,然而眼前的少女却只是轻轻别过脸去,连一个正眼也没给他。
什么“被美色所惑”,沈荔根本就是个不解风情的女中柳下惠!
他竟然听信了阿姊的鬼话,试图引诱……
话说回来,他不会连那些以色侍人的家伙都比不上吧?有这么不讨人喜欢吗?
萧燃越想越心沉,敛目收拢衣物,披衣出了净室。
直至脚步声远去,沈荔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要说服萧燃正衣冠、明礼仪大概是不可能了,方才那具肌肉隐现的少年身躯犹在眼前,雄性气息扑面而来,逼得她几欲不能呼吸。
她将这种异常归咎于失礼的窘迫,只能尽可能地调开视线,不去看那些想入非非的地方。
太失态了。
虽然他们是名义上的夫妻……
但还是太失态了。
顾及萧燃难得要用一次汤池,沈荔并未沐浴太久,濯发净身后便披衣出了池子,连每日修甲、养肤的流程也省了。
烘干头发,更衣换履,她屏退左右独自回了寝房。
刚进门,便见长案的醒目处放着一碗浅褐色的药汤。
是商灵送来的吧?
沐浴耽搁了时辰,汤药都凉了。
沈荔未及多想,端起来饮了一小口,随即轻轻皱眉。
这新换的方子,药味怎的这般冲鼻?饮之还有股烧喉之感,腹中似有一团温火在徐徐腾烧似的……
不过以前的汤药也不见得好喝到哪里去,越是小口慢饮,便越是受折磨。
沈荔眼一闭心一横,索性捏着鼻子一口气饮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