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枳回头,看到兰登的瞬间哭丧:“兰登少爷,我掉了一块钱!”
兰登:“……”
他还以为是多严重的事。
走到花丛边,瞥了眼谢枳沾满污泥的鞋:“都找过了?”
“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都找不到。”
看向阴云密布的天空,兰登道:“要下雨了,回去,我给你。”
谢枳摇摇头:“你要是中午当小费给我我就要了,但我丢的钱怎么能让你补给我,你又不是我哥哥或者老爸。”
他是很爱钱啦,但还没厚脸皮到那种程度。对着毫无关系的,也许都说不上是朋友的室友伸手讨钱,这不跟吸血虫一样吗。
兰登静静站着,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要什么样的关系才能和你形成理所当然的金钱交易?”
“很多啊。”
谢枳蹲着,晃着手电筒照进草丛里,一边道,“就像在餐厅的时候,你是客人我是服务员,这是一种关系。邢森少爷给钱的时候,他是雇主我是负责干活的奴隶,这也是一种关系。但现在我们是室友,全世界都没有室友给室友钱的道理。”
……是。全世界都没有室友给室友钱的道理。毕竟他们只是室友。
这正是兰登所希望的,他们在这些关系之外不要再产生其他联系。可从谢枳口中说出来,兰登却觉得不愉悦,那种不愉悦的冷感很强烈,让他产生少见的愠色。
“怎么还是找不到,不会被人捡走了吧……也是,地上掉几十万现金说不准没人要捡,但一块钱肯定是有人会拿的。”
怎么都找不到,谢枳只好怏怏放弃:“算了,找不到就算。”
起身的瞬间一股眩晕感扑面而来,他差点摔进兰登怀里,被他两只手拉住。
谢枳用力晃头:“脑袋缺氧了,好晕…”
“下次慢慢起。”兰登十指扣住他的手臂,“你身边不会时时有我扶着。”
“知道的知道的,我平常也没那么冒失,就是蹲太久了。”谢枳松开他的手,嗅到兰登身上有尼古丁的味道。
他偶尔会出校一趟,具体原因谢枳不太清楚,但从兰登和邢森平常的谈话来看,似乎是跟他的预知异能有关。
是因为预知到了什么很重要的未来,所以才经常要出去吗?
“头还是很晕?”兰登看他一直不动。
谢枳立马搜抽回手:“没有,我现在好多了。”
触碰很短暂,短暂到只归属于正常室友间的正常接触。
兰登看向自己空荡荡的掌心。
不暧昧,也不缠绵,干净利落,就像谢枳对他的态度,也像他该对谢枳有的态度。
*
2个小时前,克林先生的办公室内。
沙漏周而复始地翻转流淌,时间在细沙里成为可见的具象化的存在。但兰登的预知里,时间成了比任何都系都要模糊的东西。他无法通过预知到的片段判定这些即将发生的事情是在下一秒,明天,还是遥远的未来。
“我发现你最近出现在这里的频率比从前高了,”克林先生点着钢笔,“这次预见的内容又和那名少年有关,是吗?”
看到兰登沉默,克林先生会心一笑,“说吧,这次预见的是什么,如何涉及隐私你简单略过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