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同样来自天界的广寒神仙。
碧桃靠在廊柱上任凭里面如何地覆天翻,连姿势都没有换一个。
此刻更是只睁开了一点眼皮,居高临下眯着眼看向了广寒神仙。
片刻后,她不答反问说:“从七天前我到这里开始,你每天都在飞鸽传书。”
“把我的消息送给了谁?”
碧桃想到占魁说广寒神仙是古仙族。
且报告给碧桃此事的人,是跟着她来王府的两个哥哥,说了那鸽子的方向是往皇城。
她又问:“送给明光吗?”
广寒的神情一僵,随即很快恢复正常。
他人在容安王府内,言行举止被监视再正常不过。
就算飞鸽被截下来也没什么,他又没有写关于容安王还有明珠郡主的任何秘辛。
他只是……每天都在向明光告状。
今天早上还送出去一封呢。
而日日接收飞鸽传信,远在皇城的丹曦郡王府,这几日俱是阴云笼罩,愁云惨淡。
明光每天都收到一封飞鸽传书,内容基本上差不多。
小桃枝居然一连流连花楼数日,且每日都找不同的男妓伺候,日夜笙歌,骄侈暴佚。
明光心口仿若堵着一块大石,放不下去,提不起来。
他恼怒小桃枝竟真的同凡人纠缠交媾,实在轻浮浪荡,不肯自爱自惜。
却碍于两人相隔甚远,她如今又没有从前记忆,无法隔山隔海去约束规训于她。
更没法亲自将她从那等腌臜之处抓出来耳提面命。
这几日每日下朝之后,同幕僚属下扎进公事之中,然每夜休息之前,想到小桃枝行那等淫乱之事流连忘返,便常常气得半夜提笔书信。
措辞犀利尖锐,恨不得隔着信纸叫她痛彻掌心。
从前两人之间如果有分歧或者矛盾,最终认识到错的那个人会受到打手心的惩罚。
打完手心两个人就会和好。
可信写了十几封,盖满了反印,明光一封也没送出去。
他之前并未同她相认,不曾说过两人本为挚友,曾亲密无间,也许一世相护。
她都不记得他,连在天界对他的荒唐爱慕都已经忘得干干净净,恐怕已经与旁人尝遍男欢女爱兴味正浓。
他有什么理由给她寄信,对她的言行举止,规劝制约?
她曾同自己那般亲近,连化形都不能,却冒险在暴风雨之夜,穿过可能会将她击杀的仙帝宫结界来看他。
后来他记忆被封,她有了诸如占魁一般的好友,乃至后来九重天的友人多如牛毛,他都能接受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