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你也敢说!”陈司彩四下望望,抚了抚心口。
楚虹笑意不改,“不然作何解释?陈司彩与我家老头子也是忘年交了,还记得他早年面对权势压迫宁折不弯的样子吧,现在他是老了,可他骂我的时候,就爱说我跟他年轻时一样。”
花颜坊的人来了,刘掌柜也不去见,看着楚虹,面露无奈。
楚虹也不忌讳,当着刘掌柜的面也直说了,“上头神仙打架,多少小鬼遭殃,老爷子选择妥协我也认。只是加上我家中叔伯争斗不息,原先的织染生意也到了瓶颈,楚氏可说是每况愈下。自古以来盛极而衰,我若是不另辟蹊径,恐怕楚氏也就到头了。”
“那你自去做你的织染生意,何苦抓着人家小女子的首饰坊不放?”
“此言差矣,你若是去过那花颜坊,就知道,那花颜坊必定风靡京城,将来开往陪都和江南,前途不可限量。而宋夫人绝非等闲之辈,她眼光卓绝,有识人之明,知世之才,虽然才十八九,心智却远超某些世家大族的半百主母,天生就是干大事的材料,我若是不趁早将其收服,恐怕日后只能望其项背。”
陈司彩:“贪!你们这些商人,就是被一颗贪心给送上的绝路。”
楚虹哈哈笑了两声,“非也非也,我这叫上进。今日我也算交了我楚某的底牌,陈司彩要是还不出大招,我可就爱莫能助了。”
陈司彩痛心疾首,“你就不能用点别的招儿,非把人家一个弱女子逼上绝路,你可知每日等着花颜坊交货的客人有多少?”
楚虹:“我这怎么叫逼呢,老陈,你们当官儿的日子太舒坦,还是没见过商
(buduxs)?()场的残酷。我还只是光明正大断供,没在丝线上动手脚,她若承受不住,向我低头,我也愿出市场价买下花颜坊,或是让她继续经营,每年拿些分红,她若能找到替代品,就算我输,我也认,跟那些老东西比起来,我手段算干净的了。何况她不弱,这不都找到你上司这条路了。”
陈司彩哼了一声,当官的舒坦,舒坦个屁!反正他的这官儿也要当到头了,陈司彩不再多费口舌。
“你好自为之吧,别真到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
楚虹送走了陈司彩,小厮来问是否要见花颜坊的人。
楚虹神情深邃,“不见,除非宋老板亲自上门来,其余的都不见。”
刘掌柜:“那如何打发?”
“好生招待,不做退步,也别得罪了。”楚虹道,“看来宋老板也并非涉世不深的善女。不错。”
刘掌柜准备去了,楚虹又问,“她的夫君身份可有眉目了?”
“没有。姓宋的家族里,没有人认识她,她身边的人都守口如瓶,没能打听出来。”
楚虹不再说话,刘掌柜离去。
楚虹勾起笑,这位宋娘子,恐怕是外地来的,姓氏是假,为人妇的身份也是为了方便行走谎称的。
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
陈司彩铩羽而归,谢尧第一时间从尚服那知晓。
楚二宁肯丢掉皇宫的订单,也要迫得玉梨陷入困境,把花颜坊卖给他。
谢尧还有一百种手段迫使楚虹屈服,但他暂且按下了,连着两日密切关注花颜坊的动静,想着待玉梨撑不住了,他立即去接她。
这生意做不做得成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在她有难时在她身边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