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成壁跟着他八年,随他一起浮沉历经生死,知道他眼下心里藏着暗火。
虽好奇是何事竟能让他憋着不发,但也识趣地没去触霉头。
但他熟知面前人的脾性,不是情绪无法自控,会无端迁怒于人的。
崔成壁笑道:“臣组了部将击鞠,王爷可要一起去?秋日天燥,泄泄火。”
谢尧默了片刻,点了头。
尘土漫天,健马来往,嘶鸣充斥耳际,呼喝喊叫声不绝于耳,空气中满是尘土和牲口味儿。
场上的人一张张脸被汗水浸透,透着健朗的红,谢尧纵马在先,后头两队红衣黑衣部众紧随其后,衣袍拉得横飞,跑出了战场冲刺的速度。
谢尧长臂抡起球杆,一声脆响,马球直飞,进了球囊,红方得筹,领先近五筹。
谢尧打马到场边,崔成壁也跟了过来。
“王爷怎么不打了?”
谢尧下马,侍人接过缰绳和球杆,谢尧脚步不停,“再打下去,孤立着不动,球自送到孤脚边。”
崔成壁笑笑:“王爷难得出宫一趟,他们都挤破脑袋想在王爷面前露露脸。”
谢尧勾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
谢尧走到场边,于棚下坐了,有人递来一张沾水的湿帕子。
谢尧垂眸看去,举着帕子的是一双嫩白纤手。
他侧过脸去看,女子将头垂得低,露出半截雪白的颈子,耳垂上戴着一点朱砂色耳坠。
宫里原本只有静羽一个女侍
(buduxs)?()人,
后来静羽也消失了,
摄政王身边没有女人,是朝臣皆知的事。
昨日他的私宅传出靡靡之音,今日便有人以美色来讨好。
谢尧瞧了她几瞬,接过她手上的帕子,擦了手,再擦了脸。
帕子还染了香,有些熟悉的沉水香,夹杂了些暖暖花果香。
谢尧顿了顿,“叫什么名字?”
女子微颤了下,抬起头来,见到面前人的真容,眼里的不安化成惊艳。
送她来的人只说摄政王残暴不近女色,没有告诉她他长得如此俊美。
“奴婢冯沉月。”女子恭敬回道。
谢尧扫过她面容一眼,没再看她,转向崔成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