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顾则桉忽然侧过头,目光定定地望着贺屿:“你害怕吗?”
贺屿一怔。
顾则桉盯着他,黑眸像藏着夜色里的深水:“你怕我会变成那样一点一点失控吗?”
贺屿望着他轻轻摇头,他靠近了些,抬手摸了摸顾则桉的发顶,像是在抚平他无形的尖锐:“你不会变成那样。”
“为什么?”顾则桉问,语气带着一丝锋利的执拗。
“因为你有在找出口。”贺屿轻声说:“你一开始想找Tracy的时候就说明你没有放任自己,只是时间的问题。”
顾则桉盯着他,没有说话。
良久,贺屿问:“那你现在为什么不带你妈妈出来?”
顾则桉的眼神黯了下去,沉默许久才说:“我试过。”
“可她看到我会尖叫着躲到角落不肯跟我走。”他说着,嗓音发紧:“像我是什么怪物。”
贺屿惊愕地皱紧眉头:“为什么?”
“她清醒的时候知道我看到过。。。”顾则桉顿了一下,喉结艰难地滚动:“看到过她被顾源按在床上。。。。。。”
窗外忽然下起了大雨,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
“后来Tracy告诉我。。。”他的嗓音没入雨中:“她潜意识里觉得被我看到那种样子很羞耻,无法面对我。”
贺屿的心猛地揪紧了,他看见顾则桉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颤抖的阴影,像是受伤的蝶翼。
“精神崩溃之后虽然那段记忆变得模糊,却还留着无法面对的情绪,所以她看到我会恐慌。”顾则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她反而更亲近顾源,在她刚崩溃很脆弱的时候是他亲自照顾了她一段时间,她就像一只被驯养的鸟,认定顾源是唯一的依靠。”
贺屿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所以你到现在都没能把她接出来?”
“我试着和她接触陪她,她的情绪也在慢慢稳定,但医生说那种状态其实很脆弱,一旦离开她熟悉的环境,很可能会崩溃得更严重。”顾则桉说:“是我没能保护好她。”
“不是你的错。”贺屿伸手抱住顾则桉,力道有些重,像是要把整个人揉进他的胸膛里:“从来都不是。”
他想,在顾以轩把他妈妈接出来之前要先找一处和骊山那栋别墅尽量相似的地方,不能引起他妈妈情绪强烈不稳,等顾源进了监狱之后,顾则桉就可以把他妈妈送回骊山陪她好好疗养。
顾则桉的脸埋在他颈窝,呼吸灼热而潮湿,贺屿感觉到他攥紧了自己的腰,好似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贺屿捧起他的脸,在昏暗
的光线里直视着那双蒙了雾的眼睛:“那时候你才十二岁(budux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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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靠在他的肩上,那一瞬间,紧绷的身体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贺屿吻上他干燥的唇,这个吻很轻,却让顾则桉突然溃堤般收紧手臂,他们的额头相抵,呼吸交错,顾则桉又突然发狠地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吻不像亲吻更像宣泄,顾则桉的牙齿磕碰到贺屿的唇瓣,带着轻微的疼痛和不容抗拒的占有。
贺屿尝到了更腥甜的味道,他双手环住顾则桉的腰,温柔却坚定地回应着这个近乎暴烈的吻。
窗外的雨声渐大,他们的吻从疯狂转为绵长,像是暴风雨后的余波,带着说不尽的眷恋和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