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享受着自由、厌恶责任和束缚的人,这一次他没有逃避,没有推卸责任,尽全力安排好了一切,没有半点犹豫,转身投入了未知。
知道自己临阵脱逃,方时鸣是不是会失望了,是不是会后悔为了他这个胆小鬼放弃了所有。
如果有机会再次相遇,是不是会瞧不起他。
想象着方时鸣冰冷毫无感情,无视漠视的神色,王传提不起半点愤怒,只觉愧疚…心中那股酸涩痛楚,怎么也忍不下去。
方时鸣会以那种眼光看着他吗?
孙谨看着被子一团一团颜色变深扩散,没有开口继续安慰。
该说的都说了,只能等王传自己想通。
要真让那两个人如意?
得意着自己以权压迫,看着他们如蝼蚁寻求了保护,才能继续安稳度日?
王传想起每次方时鸣的父母,以往那看空气和这次看淤泥污秽的目光。
方时鸣都被逼到了星海市,宁肯一个人生活,也不愿意服输,可这次他认输了,那两个人是不是很得意?
输给谁,都不能输给他们。
不能让他们如意!
看着垂着头的人最终还是用力点头,孙谨这才松了口气。
和虞行翡回到他们自己的家,洗了澡,孙谨看着镜子里,为自己吹头发的人,总觉得虞行翡有了心事。
刚刚给他洗澡,也不故意借着搓泡泡撩拨他了,这么老实?
躺在床上看着,真的就本本分分给他上药的男人,孙谨可以肯定了,就是有问题。
这种时候,虞行翡表现的越正常,就代表他越不正常。
“从方时鸣家出来,你就很沉默。”孙谨披上睡衣,搂着人,让他躺在手臂上,一边轻柔地摸着他的眼睛,轻声询问着。
“我本就是个沉默的人。”虞行翡只是笑着贴近孙谨的肩颈,没有继续直视那双眼睛。
“先别撒娇,你自己的脾气你也清楚,你忍不了多久还是要来问我的,现在直接问吧。”虞行翡这脾气哦,孙谨真是拿他没办法,嘴硬,又神经质。
现在不说,积压过久就爆发,明明在意的要死,又忍不了,还非得忍着。
没有回应,孙谨也只是上下抚摸着虞行翡肩背,感受着颈侧的气息,耐心等待着,不打算让虞行翡就这么带着情绪睡觉。
“我很有钱。”虞行翡自出生起,什么都有可能或缺,唯独钱这种东西,是绝不会短缺的,“以后会,越来越有钱。”
“嗯,你是非常非常无敌的有钱。”虞行翡终于开口了,孙谨顺着他的话说着,毫不犹豫夸赞着。
“我的人脉很多,也可以享受很多特权。”不论他想做什么,在哪都是一路绿灯,只要释放出一丝意图,就有无数人愿意上前,供他驱使。
孙谨冷汗滴滴,好嘛,夸马腿上了,这是知道原因了,感情是在意他说这话的态度了,“刚刚是误伤,我说的不是你,你怎么可能和方时鸣的父母一样。”
虞行翡并没有觉得自己和方时鸣父母有什么不一样,他们,本就一样。
“只要我想,我能肆意伤害任何人,我不用妄想,就可以控制很多人的人生,孙谨,你会像讨厌方时鸣的父母那样讨厌我吗?”嘴唇贴近颈部动脉,虞行翡全力感受着这里血液活力的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