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微跟在后面,继续道:“昨日的风声,不过暂时被按住。纸包不住火,妾不提,自然还会有别人提,世子能包庇到何时?”
突然,司马隽止住了步子,孙微差点撞了上去。
“我自是打算包庇夫人到最后一刻,我尚未言弃,夫人就认输了么?”司马隽冷冷道,“我还道夫人胆识过人,原来不过如此。”
孙微一窒。
司马隽瞧不起人,从不会将鄙夷写在脸上。
她忽而想起前世时候,她曾看中朝三暮四的王氏郎,司马隽知晓后,便是这副模样。
风起云淡,其中的冷漠却足以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不由地反驳:“妾并非认输。只是当下之势,容不得世子有一步差池。妾此举,自是对你我都好。”
司马隽幽幽看向远处:“夫人自是得了好处,可于我又有什么好处?夫人莫自以为是的好。”
他说罢就走。
孙微自是要追上辩驳:“怎就没有好处?若是有心人再将鲁明翻出来治妾的罪,那世子救是不救?若是救,世子又要与人交换,岂非没完没了了?”
司马隽丝毫没有等她的意思,只自顾自地走在前头。
“夫人此言差矣,一来鲁明在我手上,他们翻不出来。二来,谁说我一定要救?三来,我若决定救,说明那买卖划算。我有的是与人交换的手段,夫人忧心什么?”
听完这话,孙微只觉得一片苦心喂了狗。
“我自有我的主张,而我以为,夫人当前要想的应该只有一件事。”司马隽继续道,“你我被狠狠算计了一把,夫人不打算把那主使揪出来么?”
孙微有些意外。自己只想着如何应付,而司马隽却已经想着如何顺藤摸瓜,寻找始作俑者。
只听司马隽道:“夫人可想过,鲁明是如何跑到建康来的?”
“他是如何来的?”孙微终于开口问。
“下雨了。”司马隽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亭子。
孙微才跟着他入了亭子,天空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司马隽抬手将四周挑着的竹帘放下,将大雨挡在外头。
风拍打在竹帘上,雨水淌在地上,嘈杂一片。
“是孙郅将鲁明带到建康的。”
“孙郅?”孙微讶然,“他不是在会稽山修行么?”
“他从未去过会稽山。”
司马隽将最后一道帘子放下,随即说起孙郅入京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