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听了好像也并不气恼,只是轻轻抛下一句:“是吗”然后就走。
张白石在后头追了上去,“裴尚书尚书大人”
余光看着附近,见四旁都没有人了,张白石才手捧笏板微敛下头,做出一副恭维的模样,让笏板阻挡他说话的嘴型道:“你不是想知道牢里关着的那人,现在怎么了吗?最近都不大方便,我晚上偷摸着来找你。”
说完,他像往常官员给裴尚书行礼一样,做了个拜礼,然后离开。
到了晚上,张白石一袭夜行衣从正房后面的屋顶跳了下来。
不料,却发现裴陆戟并没有在约定好的地方等他。
“人上哪去了?不知道外边如今把我盯得紧吗,还不抓紧时间”
张白石一边碎碎地抱怨,一边沿着廊壁幽暗处走,试图找人。
找着找着,找到正院旁的扶风院时,突然听见屋子里传出男子用清冷声线哼唱童谣的歌声,顿感疑惑。
裴少仲这家伙,是往府上藏外室子了么?大晚上怎还有男仆给小主唱童谣哄睡?
可听着听着,总感觉不对,声音怎么听着还有些熟悉呢?
他听着听着觉得童谣词儿有趣极了,一不小心就蹲墙下听了起来。
“小花猪,能上树,绿成荫花儿红,小花猪,嗜睡能吃打呼噜,小花猪,人人爱,终日享洪福”
听了没一会,又变成另一首:“月亮圆,月亮弯,月下藏了个小铃铛,铃铛响,姝儿睡,阿娘的好姝儿乖乖睡”
听到这里,张白石没忍住发出“噗”的一声。
毕竟这么“童趣”的歌谣,被个男人用清冷的、耿直的声音唱出来,是有些怪异。
屋门没多久就被人打开了,裴陆戟眉头紧蹙地站在门口,轻咳了一声,将门轻轻拉上,轻步走了出去,“跟我来。”
张白石依言随上。
二人来到书房的时候,张白石依然以袖掩脸,双肩一抖一抖地颤动。
“你要笑到什么时候?”裴陆戟语气不满,可声音听着倒没多生气。
张白石难得见他这副模样,此时不揶揄戏弄一下,更待何时?
他擦掉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少仲兄,许久未见,你在锦州那边,都与别人生子了吗?”
“所以屋里那个,是你的长子,还是长女啊?”
裴陆戟本不欲搭他,但想到现在央央失忆的事,他总得安排一下身边的人别说错话,这位张大人平日也时常遇见,跟他交待好让他别说错话,总归没错。
于是,他只好冷着脸道:“是央央。”
“什、什么?央央是谁?”
“我前夫人。”那个“前”字,被他说得极不情愿。
“哦,小雏菊”其实刚刚他说“央央”的时候,张白石已经猜到了,他就是嘴贱,忍不住想逗他而已。
可裴陆戟一听就来气,一把抽掉他欲将坐下的凳子,害他摔了个狠的。
张白石疼得眼泪直溢,摸着摔疼的臀部回头,只见他冰冷地威吓道:“以后,收敛下你的臭口,不许叫什么小雏菊。”
“那小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