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裴鹤京要答案。
那双眼固执、又脆弱。
“要让他安然无恙地待在裴家,需藏好所有情绪。”裴鹤京看着手中的纸巾,像是之前两人还在一起时,偶尔陶西右睡不着缠着他讲故事哄睡一般的语气。
“所以我和他疏远多年,已经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
陶西右自动补全了接下来的内容。
裴鹤京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张玉的心境是否还和从前一样,又不敢贸然试探,所以他将计就计,和陶西右假戏真做,以观察张玉的反应。
张玉一开始隐藏得极好,直到裴鹤京中毒,他吓坏了才终于露出内心深处掩藏多年的在意。
这一场意外,让他们两人看清自己的内心,即便现在张玉依旧没有明确表示,但行为已经在向裴鹤京靠拢,好消息指日可待。
而可笑的陶西右啊,一无所知,别人在医院感情升温的时候,他被关在那个小房间里,不断地祈求上天,希望裴鹤京身体无恙。
事已至此,全部迷雾散开,一切清晰明了。
陶西右的确是一颗棋子、玩具,如今他已经发挥了自己所有的作用,到了该丢弃的时候。
还得是裴鹤京大方,为了补偿他,去了陶伟的婚礼,还送了那么贵重的房子。
还真是辛苦裴少爷了。
陶西右嘴角终于慢慢放下,身上似乎过了一遍开水,烫得他皮肉分离了,他向后靠在椅背上,转头去看窗外。
主宅的灯光在雨中摇曳,却亮得他双眼剧痛。
鼻尖还能闻到裴鹤京身上那股熟悉的草木香气,曾经陶西右最爱的味道,如今却令他肝肠寸断。
“要是你一开始就告诉我全部的计划该多好?”
陶西右失去了所有力气,讲话几乎是气音,“我也会配合你演戏,我会演得很像很像。何至于……何至于我爱上你,如今遭受这种剜心的痛苦?我上蹿下跳,沾沾自喜,哇塞,我是个小丑耶。”
陶西右闭着眼,重复道:“我是个……哈哈。我说什么呢?别人的感情,这玩意儿在你们豪门世家,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是么?裴少爷。”
不知道裴鹤京此刻是什么表情,陶西右没心情去看,他隔了一会儿,听见对方低声肯定。
“嗯。”
车内又安静下来。
“你想要什么补偿?”裴鹤京施舍一般地开口:“给你的卡你没动,如果有想要的,找小高,他会给你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