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来之前,先去面见正始帝,但正始帝正在气头上,根本不愿见他,太子无奈,才只能先赶赴定王府,阻止兴庆侯。
兴庆侯一看到太子,先是行礼,再直起身子,道:“殿下莫非也是来阻止臣的么?”
太子缓颊道:“兴庆侯,事情还没查清楚,你就告上御前,这又何必?万一定王府中根本没有你的逃奴,岂不伤了彼此和气?不如等定王回来后,再行定夺。”
兴庆侯哪里等得及齐冷回来,他如今一心想抓了桃花,杀人灭口呢,他回道:“太子殿下,定王是皇子,臣哪敢和他伤了和气?但皇子,也不能夺臣的爱婢啊!臣是没有办法,才会告上御前,臣已与陛下立下军令状,若定王没有窝藏逃奴,臣当以死谢罪,若有的话,陛下也答应还臣一个公道。”
太子没想到兴庆侯狗急跳墙到这种地步,连军令状都立下了,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回他,远处马车中的嘉宜公主急的不行,对一旁沈青筠道:“筠娘,这可如何是好?万一被兴庆侯搜出桃花,那四哥就坐实了窝藏逃奴的罪名,父皇一定会处罚他的!”
沈青筠也有些心急,兴庆侯是奉了御令来搜查定王府的,任凭她如何聪慧如狐,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破局的法子。
正焦灼间,忽一阵急促马蹄声响起,沈青筠眼睛一亮,她掀开马车帷幔,果然看到穿着玄黑劲装的齐冷身影,齐冷经过她马车旁时,似乎感觉到什么,眼神往她这边看去。
两人四目交融,顷刻间,齐冷骏马驶过。
嘉宜公主也是惊喜万分:“是四哥!四哥回来了!”
但她马上又担心起来:“但兴庆侯已经恶人先告状了,四哥该怎么办?”
沈青筠心绪却慢慢平静下来了,她道:“没事了。”
“嗯?”
“他回来了,就没事了。”-
在沈青筠的心目中,齐冷不是一个好男人,但却是一个精明强干的男人。
齐冷翻身下马,太子也松了口气,而兴庆侯在看到薄唇紧抿、满脸阴沉的齐冷时,下意识后退一步。
他在害怕。
比起温润良善的太子,他更害怕面冷言横的齐冷。
但兴庆侯马上回想起正始帝的允诺,皇帝都说会处置齐冷了,他怕什么?于是兴庆侯挺起胸膛,大着嗓门道:“定……”
但兴庆侯话音未落,齐冷手上马鞭就挥了过去。
兴庆侯一声惨叫,脸上到脖颈被齐冷鞭了一条长长血痕,兴庆侯捂着脸,摔倒在地,他惊恐万分:“你……你居然敢当街殴打本侯!”
齐冷哼了声:“打你怎么了?杀你我都敢!”
“但我有陛下口谕!你怎可张狂至此!”
“父皇口谕?”齐冷笑道:“是让你入府搜查桃花的口谕吧?不怕告诉你,桃花就在我府中!”
兴庆侯没想到齐冷就这般承认了,他张口结舌,齐冷对李慎道:“去!把桃花带过来!”
李慎领命,兴庆侯抖抖索索爬了起来,对一旁大理寺官吏道:“你们都听见了,定王自己承认窝藏逃奴的!”
齐冷微眯双眼:“是逃奴?还是慈幼局的孤女?”
兴庆侯目瞪口呆:“你……哪有什么慈幼局的孤女?”
齐冷悠悠道:“不承认也没关系。”
李慎已经将桃花带了出来,桃花一见到兴庆侯,就恐惧的缩到李慎背后,齐冷道:“父皇面前,由不得你不承认。”-
紫宸殿内,桃花和慈幼局主事跪在殿下,两人都抖成一团,桃花虽然害怕,但想到惨死的芙蓉时,还是声泪俱下,将自己是如何被卖给兴庆侯的,又是如何被兴庆侯凌虐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她哭道:“民女是良家出身,却被卖为奴隶,还有芙蓉,她是一条人命啊,就这样被兴庆侯逼死!慈幼局是收养孤女的地方,却沦落为贩卖孤女的地方……求陛下为民女主持公道!”
桃花说罢,就拼命叩首,力度之大,让紫宸殿的石砖都染上了血迹,正始帝是又惊又怒,他剧烈咳嗽起来,指着桃花问兴庆侯:“她所言,可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