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等到大哥进厂之后再来等下一批招工解决,就太难熬了,没准儿三十岁都未必能等到。
那还有什么路可走?
在派出所干联防也不是长久之计,这一点老爹早就和自己说过了,永远别想转正成为公安。
你不是正式公安民警,这碗饭就是青春饭,端不了一辈子,等到四五十岁跑不赢跳不动熬不起夜的时候,你就只有走人了。
还能干啥?
张建川也有些茫然。
在派出所也不是没有好处,或者说也不是没有出路,但这条路很窄,很难。
那就是干得好,得了乡镇里领导们看上眼,等到乡镇里要考虑招聘干部,比如物色计生专干或者公安员、林业员、广播员、农技员、水管员这些所谓的“八大员”时,去争一争,然后寻找机会转正。
但张建川知道这里边也有难处,那就是派出所是区中心派出所,和各乡镇没有隶属关系,属于县公安局管辖,但是区委也能管派出所的党支部。
这隔了一层,除非有什么特别关系,否则要打入到乡镇上去了,难比登天。
甚至比乡镇上治安室的治安员还难,好歹人家人熟地熟,只要下死力气干活儿,干出了成绩,也更能得乡镇上领导们的看重。
下意识地挠了挠有些发痒的胯下,有些不得劲儿,烦躁地走动几步,想要吼几声发泄一下内心的烦闷,张建川忽地想起了离开部队前几夜的疯狂。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大的胆子,如果被部队抓住,只怕退伍就要变成开除军籍吧?
童娅油黑如水浸葡萄一样的眼眸和那娇小玲珑却又饱满的身子还在眼前摇晃,真得劲儿,死了都值。
想到这里,张建川心就像春日里野地长的杂草一样,疯狂地蔓延起来,恨不能立即赶火车去湘南,再续前缘。
童娅是湘南人,她是通讯兵,都快要退伍了才和自己好上。
明知道大家是有缘无分,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就不管不顾了,最后那一个月简直就是只要有机会就想在一起,营房里,围墙后,树林里,……
太疯狂了,现在张建川想起来都后怕,咋就那么疯呢?
关禁闭都是小事,弄不好开除军籍,甚至搞一个流氓罪上军事法庭吧?
张建川下意识地甩甩头,想把那当初的疯劲儿给甩掉。
脑海里突然又跳出了一个女人的面庞。
嗯,和童娅长得也不像啊,就见过几面,手都没牵过,咋就记忆这么深了?
还是自己有过那种事情之后,真的有点儿饥渴难耐了?
随手揪下花台里一颗地雷花的种子扔在地上,张建川收拾起心思,不敢再乱想,再乱想晚间睡觉就更别想睡好了。
回到办公室,张建川随手拿起一本丢在办公桌上的《大众电影》。
上边张瑜照片依然青春妖娆,也不知道搁在这里多久了,书角卷了,还有一团墨水浸润了一片。
一册重庆出版社出版的《庞中华钢笔字帖》扔在边上,唐德兵这厮还在上边练字了?
也不想想,庞中华的硬笔书法也是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本事能练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