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在旁盯着斧头,又气恼,又羡慕。这臭孩子竟说抱就抱,最可气的是,杨仪居然还并不推开他,甚至在摸他的头。
如果可以,他想把斧头扒拉开,取而代之。
气恼跟羡慕交织,最后也成了小小地委屈。十七郎耷拉了头,沉默。
屠竹却发现了他手上的药:“十七爷您怎么还拿着这个?呃……吃了没有?”
薛放正气不打一处来,闻声便在他脑门上弹了一记:“什么都不告诉我就叫我吃,必定有毒,你先给我吃一个试试!”
他拿出一颗递给屠竹:“吃!”
屠竹愁眉苦脸,看看杨仪:“先生……不不,仪姑娘,帮我说句话。”
杨仪有点做贼心虚,把头转开,假装无事。
薛放看出来了:“你们……你叫她帮你说什么?”
屠竹见杨仪不肯“帮忙”,只得主动承认:“这原本就是……当初在俇族寨子的时候,先生给开的方子。我只不过用起来罢了。”
杨仪连连咳嗽。
薛放听见“俇族”,完全迷糊:“嗯?我怎么不知道?”
屠竹看看杨仪,又小声道:“本是瞒着您的,我本来也以为用不上了,只是最近您又那样。”
薛放完全迷惑:“什么样?”
“就是……梦里……那个。”屠竹吞吞吐吐。
薛放本来“问心无愧”,疑惑而无辜地盯着屠竹,但看着屠竹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的眼睛也逐渐瞪大:“你……”
“你”什么虽没有说出来,十七郎的脸颊却是如火如荼地红了。
他的目光游弋,转到杨仪身上,又跟碰见火似的转到另一边:“你……”
从不可言说的事情,不能回忆的梦境,竟给屠竹这个小子,猝不及防地揭穿。
还是当着她的面。
薛放只觉着无地自容,生无可恋。
屠竹见势不妙,讨好似的把药囊接过,对斧头使了个眼色。
也不容斧头反抗,拉着他先跑了。
一阵熏风吹过。
小院里一棵杏树簌簌发抖,翠叶玲珑,随风摇动,枝叶间有小小如翡翠般的果子点缀。
薛放看了眼杨仪,见她没动,他退后一步,在石桌旁坐了。
“你……你给他开的药方?”
杨仪硬着头皮道:“是。”
“你知道是治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