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一个小队,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为什么要分别?”季沧海叹了口气,“发生了什么事,和我说,我一定站在你这边。”
“如果,我的立场和你顶头上司的命令相反呢?”
“你说迟少将吗?”季沧海问,“我会无条件听从少将的一切命令。”
迟梧初浅色的瞳孔认真地盯着季沧海,一字一句道:“不,是更上一级的人。”
“没有更上级,我和白钰最高只听从迟少将的指挥安排。”
“如果那人是我大哥迟天呢?”迟梧初问。
他的表情像是快碎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是脸上却勾着笑意。
仔细地看,能看见他的睫毛和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这个情绪波动,太大太不正常了。
季沧海怔住,轻声细语地哄道:“小初,你先别哭,有什么委屈慢慢和哥说,好吗?别哭……”
“季哥,回答我,如果我大哥和我起冲突,你会选择谁?”
“迟天先生?”季沧海瞳孔微微震荡,他不知道为什么小初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一定发生了什么。
“你们是亲兄弟,迟天先生人那么好,为什么会站在相反的立场?”季沧海难以置信地问道,“小初,你是不是把事情说的太严重了?”
对季沧海而言,迟天是他半生的信仰,是他的追随。
他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迟梧初的话。
他对迟梧初的念头和他如今的做法产生了质疑。
“没有说得严重,也并不夸张。”迟梧初虽然刚才还和他们玩闹,但他脸上的表情和他的身体语言都无法掩盖他的心情低落程度。
迟梧初现在很伤心,极度伤心,伤心欲绝。
他就像一棵浇水浇过头的多肉,表面上看着还没爆炸,但其实心都快烂掉化成水了。
看着这样的迟梧初,戈野不可谓不心疼。
迟梧初的人生本来就已经够惨了,一直活在泥泞之中,原本以为这片小泥泞是张博士一手创造的,可现在又有人告诉他这片泥泞之外被一个玻璃罩子罩着,罩子外是他们的亲大哥。
直至昨天,迟梧初才蓦然发现,他这一生真的如同处在一个大型的实验室里,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中。
监视者迟天可以一键设置泥泞的干湿程度,可以设置玻璃罩子里的风霜雨雪,可以设置迟梧初甚至他身边人的生离死别……
“接下来让我来说,萧宵,把你学长带去车上休息,他状态太差了。”戈野示意道。
萧宵把迟梧初领去车上。
“季哥,你听我说,大哥他实在过分了。”戈野严肃道,“他已经不是你心中那个完美的迟天先生了,那都是他的伪装。”
“别说笑了,除了少将之外,我唯一信任的人就是迟天先生。”
“那我们呢?这么久以来相处,你不信任我们吗?”戈野反问。
“……”季沧海叹了口气,“抱歉,不是不信任你们,但迟天先生不会有错……”
“不,他错了,你听我说,大哥他做了很过分,非常过分的事。”
“他从一开始就只把迟梧初当工具人,甚至从迟梧初刚出生开始他就已经在算计他,他把整个迟家都算进去了,甚至于我的出生,林家,希城,张博士,张苗苗和迟梧初的遇见,河西丧尸王,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他的预谋之内,他的棋盘有通天之大,他对每一颗棋子的目光又像针眼一般细致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