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濒临死亡时的鲜红色,对于从未正面接触过这类残酷的珀珥来说,必将成为阴影。
可没有任何一个那尔迦人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阿斯兰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变得极其可怕。
他在图卡斯的注视下抚着珀珥的眼眶,低声问道:“……是很脏的东西,不适合你看。”
“好哦。”
珀珥闭着眼睛,睫毛蹭在阿斯兰的手掌心里,毛茸茸的。
不适合看那就不看咯,反正阿斯兰总不会骗他的。
如果是子嗣们脱衣服他还是很有兴趣的,但如果是图卡斯……珀珥打了个寒战,他觉得还是不要得好。
……那么乖、那么听话。
图卡斯看得目眦尽裂,他忍不住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却被眼疾手快的厄加伸手,死死用匕首的刀背卡住了图卡斯的嘴角。
“嗬嗬……”
挣扎之下,血水止不住地从图卡斯那截脖颈的位置向外溢出,不过几秒就洇红了大片,散发出浓郁的血腥气。
奥洛维金从桌面上端起一杯甜酒,无声倾倒于桌布之上。
很快,那甜腻腻的香气汹涌而来,压制住了原先浓郁到即将飘向小虫母位置的血腥气,在甜与腥中杂糅出了另一种古怪蔓延的香气。
至少对于并不敏锐的人来说,很难分辨。
阿斯兰将珀珥交给了赫伊。
这位秩序同盟的首席动作小心翼翼,在怀中彻底抱好了小虫母后,他接替了阿斯兰的工作,依旧用那只戴有半指手套的手掌轻轻拢着珀珥眉眼的位置,将不远处的血腥画面彻底隔绝在外。
在对待小虫母的事情上,他们总是很小心的。
珀珥后知后觉抽动了一下鼻头,“……好甜的味道呀。”
赫伊解释:“是奥洛维金,他不小心打翻了杯子里的甜酒。”
珀珥笑了一下,神情比来时轻快了很多,似乎已经挥去了那些曾由图卡斯带来的阴影,只闭着眼睛和子嗣们对话:“我刚才也不小心打翻了。”
顿了顿,很有礼貌的小虫母抿了一下嘴巴,小声对赫伊道:“杯子……要赔钱的,可以从昆汀叔叔给我的零、零花钱里扣。”
说着,珀珥那张漂亮的脸蛋上闪过几分心疼,但还是强忍着道:“奥洛维金的,也、也算在我的账上。”
毕竟奥洛维金也是因为他来赴约才打碎人家的杯子的!
他们得和图卡斯划清账!不然图卡斯那么坏,以后拿这个事情讹他们怎么办?
在图卡斯无法说话,只能忍耐血液从伤口中溢出的煎熬里,侧靠在桌沿边的奥洛维金笑了一声。
他落在图卡斯身上的目光是冷而锋利的,可同小虫母说话的语气却温柔得厉害。
奥洛维金:“妈咪好大方哦,不过这次就算了,两个杯子皇家护卫军还是赔得起的,妈咪的零花钱留着自己花就好。”
珀珥小小松了口气,此刻的他根本不知道,昆汀给他名下划过去的零花钱……到底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数字。
他愉悦地弯了弯眼睛,睫毛扫过赫伊的掌心,冲奥洛维金甜滋滋道了一声“谢谢”。
这一刻,小虫母与子嗣们的互动自成一个世界,而被压制在地上,无法动弹、无法说话,就连死亡都无法继续的图卡斯则被隔绝在外,以一种近乎逼疯他自己的状态盯着14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