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她学他昨天的口吻,硬梆梆地打断他。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她也不乐意听。
车内静默几秒,也不知道是谁先的,两人都笑了起来。闻雪侧过头看向车窗,沉闷苦恼的心情再次转晴。
你不讲道理打断我一次,我也要还一次。
她愉悦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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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贺岩将不太重要的事都推了,中午带闻雪去梅姐那儿喝了锅鸡汤后,便开车载她去华珺府给人补习。
华珺府物业管理还算严格,不允许外部车进去,贺岩只好在门口把她放下来,他不是啰嗦的兄长,别的事他也不叮嘱,只一条他得说:“要是做得不开心就算了。”
他知道她教的是一个初二的孩子。
这么大的孩子有多招人烦他还不清楚么?
贺恒也就罢了,至少在学习成绩这块没让他操心过,他可是亲眼见到被人盖章过脾气好的吴越江辅导妹妹功课,气得差点把牙都给咬碎的狰狞模样。
闻雪哑然失笑,“那以后参加工作怎么办。”
难道也因为做得不开心就辞职吗?
贺岩浑不在意地说:“也这么办。”
闻雪古怪地看他,不认同地摇摇头,甩上车门,挥挥手转身往小区里走。和贺岩相处这么久,她算是发现了,他是一个很会“惯”人的人,在很多时候都没有底线地纵容别人,
(buduxs)?()由此可以看出来贺恒的意志有多坚定,竟然没被养歪。
到了方家,她要套鞋套时,家里的保姆一拍额头,“瞧我这记性,方总交待我买了拖鞋,我给你拿。”
闻雪愣怔,换上新的棉拖,心里流淌一阵暖意。
在保姆的热情指引下,她来到方令微的房间门口,门是关着的,她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便转头看向保姆,“她不在房间吗?”
保姆摇头。
当阿姨的,怎么好随便跟人说东家的是非,她笑笑,“她在的,你直接推门进去就行,”说完,她转身离开。
留下闻雪怔在原地。
她眼睫低垂,思忖片刻,手都放在门把手上了,但不合时宜地想起自己在初中时的种种。和奶奶不同,爷爷对她疼爱的同时,也很严厉,他时时都在给她灌输唯有读书才能改变命运的观念。
他说,她要念很多很多书,以后从事一份体面的坐办公室的工作,风吹不到,雨淋不着,冬天的时候有暖气,夏天的时候有空调,这样才不受罪。
爷爷对她抱有很高的期望,她不止是他的孙女,还是他的儿子。
那时,她的房门是不能锁的,她的日记本也被他翻过,她上学放学他也要接送,要是哪天有事,他会让奶奶去。
她收回手,又敲了敲门,这次力道稍微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