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反复交待吴越江,要帮忙照顾闻雪。
最后念叨得吴越江都烦了,“她二十,二十岁的成年人,又不是两岁小孩!”
话虽然这样说,但贺岩走后,吴越江自动接手他的任务,每天开车送她上班,下班,这天终于抽出空来,载她出去吃饭,全程她都很安静内敛,吃着火锅里的烫青菜。
“闻雪,其实我心里特别感谢你能过来,不是为了公事,而是私事。”
吃饱后,吴越江放下筷子,语气里带了些郑重其事的意味。
闻雪一顿,有些疑惑地
看向他,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吴越江的目光定在了她右手手腕的女表上,如果他没记错,这是贺恒送给她的十九岁生日礼物。
当时贺恒还找他帮忙参考。
在少年眼中,女朋友的生日就是最大的日子,别的事通通让步,挑了很久,纠结了很久,他都想把这臭小子拉黑,怨气冲天地问,冤有头债有主,怎么不去找亲哥。
贺恒叹气,亲哥会甩钱让我滚远点。
他哈哈大笑。
记起这件事,吴越江眼中浮现淡淡的笑意,却没有跟闻雪提及,“你觉得贺岩他的状态怎么样?(budu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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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岩是她见过的,最了不起的人。无论是贺恒在时,他以一己之力承担起养育责任,还是贺恒走后,他能够咽下所有的痛楚,挺直腰背重新振作,这些都是寻常人做不到的事,而他做到了。
“是吗?”
吴越江怅然若失,“现在能留住贺岩的只有责任。”
在他们一群人还只是会写责任这两个字时,贺岩就将它扛在了身上。
“以前是贺恒。”吴越江缓慢地说,“现在是公司和我,我跟他说,是他把我拉进来的,这摊子就要越做越大,他问我想赚多少钱,我报了个天文数字。”
闻雪静静地听着。
“不知道能留他多久,一天算一天吧。”他笑,眼前这个女孩还不知道,她也成为了贺岩的责任。
“留住……”她不知所措,“是什么意思?”
“有一段时间他经常去庙里,其实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些,但贺恒的死让他特别痛苦,”吴越江苦中作乐,“他这要是搁古代,一个天煞孤星的名号绝对跑不掉,他心里很自责,他一直觉得是他没有照顾好弟弟,弟弟才二十岁啊……坦白说,我觉得等他看着我赚了那么多钱后,他绝对拍屁股走人,搞不好就去一个庙里,吃斋念佛。”
闻雪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在努力消化这些话,每一个字都钻进她的心里,夹杂着细碎的玻璃。
“为什么?”她喃喃问。
吴越江不是一个感性的人,可这会儿却狼狈地别过头,缓了一会儿后,又若无其事地笑道:“所以,我说谢谢你,你来了以后,他其实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