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一听这话也来了火气,他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忍让有加,并不代表他能任人搓圆捏扁,毫无脾气:“傩神庙一案,她遭人陷害,拨乱反正是你我职责,此为公事,不存私心。”
“今夜,你不顾我再三劝阻一意孤行丢尽脸面,转头为难一个无辜女子,恕我无法苟同,更不能袖手旁观。”
“我,我为难……她哪里无辜了?”
贺平章气急败坏,指着他身后:“她巧言令色,先是蛊惑你当众以前程作赌注,为她平反,然后又好巧不巧的勾搭上了绣……里面的人。”
察觉到差点暴露了绣衣卫的身份,贺平章及时住口,改了话头,“他们才来这儿几天,她就沾了上去,寻常女子哪儿有这样的本事?”
阿棠听出了这位贺大人的弦外之意。
说她心怀叵测,蓄意接近朝廷重臣,意图不轨。
沈度被他这番毫无依据的怀疑震撼得无以复加,久久说不出话来,阿棠从沈度身后走出,对上贺平章:“敢问贺大人,那你想怎样?”
贺平章闻言一愣。
翻涌的怒火霎时被夜风吹散。
他还真没想好要把她怎么样!
和绣衣卫沾边的别说是个人,就算是条狗,打狗也得看主人,他冲出来把人拦住后就后悔了,问也不能问,会被怀疑窥探朝中机密,但就这么放她走,他又不甘心。
那么丢脸的事情万一被她说出去。
他这个县太爷干脆辞官还乡吧。
他进退两难,脑子还懵着,沈度就像是一只气势汹汹冲出来要保护幼崽的老母鸡,嘴里还说什么‘与她无关’‘不能拿她撒气’,一下就给他火气拱起来了。
怒火中烧针锋相对。
足让她又看了一场笑话。
经她这么一问,贺平章和沈度都冷静了下来,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沈度心中苦笑,他只记得贺平章爱面子,好攀权附贵,却忘了此人最擅审时度势,光凭阿棠和绣衣卫有来往这一条,足够让他却步。
或许贺平章一开始拦人也没想做什么。
反而被他横插一手坏了事。
“怪我回禀时没说清楚才让大人误会,白云观一案能查出来,多亏阿棠姑娘相助,她和顾公子他们是因案情相识,个中缘由我晚些再与大人解释。”
沈度刻意略过了蛊惑和赌注这些字眼,只针对阿棠和顾绥等人的关系作了说明,将此事轻拿轻放,还顺道把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