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灌了多少杯,余小乔趴在桌案上,着了。
被鸟叫唤醒时,已是次日清晨,却是躺在床上。
衣衫整齐,只鞋子脱了。
她迷迷糊糊的,揉着因醉酒而有些晕疼的头,看着一身喜服,顿生出绝望。
自晨起,就未见着江屿白,兰儿说他一早就出门了,出门前叮嘱她熬了些醒酒汤。
余小乔似未听到,只默默地脱下喜服,一点点叠好,放入衣柜。
她洗漱完毕,穿上素服,去为祖母和三姨太守灵。
晚上,余小乔趁着夜黑风高,偷偷潜入教坊司。
再见到楚婉,她已换了个人般。
穿着下人的衣服,皮肤粗糙黑了很多,嘴唇干裂,全然没了相府大小姐的样子。
她没有像其他被打入教坊司的人那样,每日学习歌舞,而是做了粗工。
做不好就会被处罚,稍微有些地方出错,就会饿上几顿,重的免不了皮肉之苦。
余小乔躲在暗处跟着,看着。
做着从未做过的事,吃着从未吃过的苦,洗衣时捋起的皓腕,尽是一块青、一块紫的伤痕。
余小乔躲在一廊柱后,用手捂住嘴巴,全身抽搐着,不敢落泪,不敢出声。
“贱人!洗个衣服都不会!这是香云纱,后日晚宴,姑娘们要穿的。洗坏了,赔得起吗?”
一老嬷嬷举着鞭子,边抽、边骂。
余楚婉的背上、胳膊上,一道道血痕浸出。
她没有喊,也没有叫,一边受着鞭子,一边洗着衣服。
余小乔心中愤怒犹如怒海一般,翻涌着要吞噬一切。
她冲出去,将老嬷嬷一脚踹到地上,扶着余楚婉起来。
“姐、姐,姐——姐!”余楚婉死寂的眸子终于有了一点光,转瞬大喊:“姐姐,你快走!快走!”
余小乔似未听见,掏出药给楚婉上药,旁若无人般。
老嬷嬷听见余楚婉喊来人“姐姐”,从地上爬起,恶狠狠喊道:“来人!抓逃犯!”
很快,围上来十几个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