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气压低得骇人,连带着空气似乎都凝滞起来,男人没有回答他,令人窒息的死寂中,陈淮的指尖攥得发白。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江停时再次平静地开了口:“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去问他。”
江停时从不否认自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可他说这句话时,确实真的只是表面意思。
听到这件事时,虽然生气陈淮宁愿和远在海外的陆鸣延讲都不愿意和他讲,但江停时其实更关心陈淮到底生了什么病。
他明里暗里派医生给陈淮的健康状况做了不少检测,都没什么问题,可不代表没有漏网之鱼的存在。
陈淮这些天被他关起来,有情绪也是件正常的事,江停时认为自己可以大度地原谅他这一次不愿意和自己讲他的病。
可显然这话落到陈淮的耳朵里,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他瞪圆了眼,明显是气急了又不敢说,江停时被他莫名其妙地瞪了几眼,也有些不高兴:“你又闹什么脾气?”
陈淮死死盯了他两眼,看起来咬牙切齿的样子,最终还是收回了目光。
过了会儿,陈淮还是没忍住,他抬起眼,皱着眉叹了口气,才没什么力气地开口:“江停时,你永远都是这样。”
面前的人显然没想到陈淮会突然来这么一句,他的下颌线瞬间绷紧,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陈淮:“你说什么?”
陈淮只觉得筋疲力尽,他疲倦地闭上眼,停了几秒才轻声回答:“随你便吧,我真的累了。”
自从被抓回来关进这里,陈淮就没再敢对他说过从前那样激烈的话语。
可此时江停时却觉得,似乎比起什么我恨你,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男生脸上流露出的厌烦更让他无法忍受。
明明自己是在关心他的身体,却遭受了这样对待的江停时目光沉沉地盯着他,只恨不得在人身上盯出两个大洞来。
可准备发脾气时,江停时看见陈淮拖着单薄的身子,像是累极了似的,当着他的面躺回了床上,将身子蜷缩进被子里。
“……”
憋在心口的一团火就这样灭了,江停时心底烦躁得要命,可最终还是没再找人麻烦,伸出手替人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地将灯关上,合上门出去了。
这些天江停时总喊不来,今晚不知为何突然来了,沈迟看见他时还有些意外,可视线转到男人不甚好的脸色后,很快明白过来。
——这是被人家赶出来了。
难得见江停时吃瘪,沈迟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了好一会儿,看人真生气了,才堪堪止住笑意:“我就说吧,那种法子没用的,你得用怀柔政策,懂不懂?”
江停时冷笑一声:“你这么有经验,怎么人家还要跑到国外去躲你?”
伤心事被提起,沈迟一时语塞,沉默间,有人见缝插针进来:“江总,怎么样,上次给您的东西还好用吗?”
江停时扫了他一眼,没什么好气地回:“不怎么样。”
被人毫不留情地堵回去,他也不恼,继续笑盈盈地凑上去:“不应该呀,那些东西您都用了?”
当时除了最难弄到的药,他还给了江停时许多不堪入目的道具,江停时没那种癖好,更何况大多都可能会弄伤陈淮的身体,他看都没看就让人扔了。
“怪不得,”听见江停时不耐烦的回答,他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只用一次当然没什么效果了,我给您担保,那药绝对没什么问题的,您可以放心用。”
江停时顿了下:“……但他不太喜欢。”
那人嘿嘿笑了两声:“第一次嘛,不适应很正常,下次还是要温柔点,照顾下对面的情绪,现在很多感情都是做出来的,让他的身体离不开你,这不就成功了一大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