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停时当然没有搭理他。
陈淮没敢看他的表情,猜想着他此时的表情大概是无语又不耐烦的。
必须得赶紧说些什么——
“陈淮,”没有等他想出来要说什么来拖延时间,江停时忽地开了口,不紧不慢地叫他的名字,“你这是什么打扮?”
陈淮愣了愣,看见男人晦涩不明的目光落在他的头顶处,沉默了几秒,才猛地反应过来什么。
糟了。
刚才跑得太急,他完全忘了头上那个兔子耳饰,一个男生戴着它满校园跑,想想都觉得画面十分诡异。
而落在江停时眼中,又不知道会变成什么奇怪的样子。
陈淮手里还拿着没有发完的传单,急急忙忙地腾出一只手来,想去将头上的东西取下来,嘴里慌乱地解释着:“抱歉,这个是刚才参加活动……”
话还没说完,陈淮看见面前的人忽然抬起了手,向他的方向伸来。
陈淮反射性地想躲开,但意识到对方是江停时后,又硬生生地停住了。
耳朵上绑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可此时并没有风,陈淮也没有动。
——是江停时在摸他的兔子耳朵。
或许是觉得新奇,江停时低着眼,宽大的手掌碰上其中的一侧耳朵,因为质量不太好的缘故,长长的兔耳没什么力气地垂下来,落在陈淮的头发上。
再配上陈淮埋下的头,像一只唉声叹气的垂耳兔。
明明并没有碰到他,但陈淮却觉得一股热意逐渐攀升,仿佛江停时是在摸他的头。
不知是不是他多想,这样的动作似乎有些过分亲昵,甚至近乎——调情。
陈淮不确定自己的脸有没有变红,他只能感觉到男人的视线紧盯着他,指尖轻轻捻过柔软的兔耳。
陈淮看见余光中的司机已经背过了身。
虽然此时校门口人并不多,可陈淮紧张之余,还有些害怕会在这里碰见熟人,如果看见这一幕,自己真要在学校里出名了。
可他又不敢说些什么,只能闷闷地低着头,任由江停时的动作。
不过幸好江停时应该只是觉得有趣,只摸了几下,便很快收回了手。
但铃铛的声音似乎还在持续地响着,陈淮难以抑制地泛起羞耻感,江停时刚将手收回去,他就立刻将发饰摘了下来。
陈淮怕江停时没听清楚,小声地重复了一遍:“只是参加一个活动。”
“嗯,”仿佛刚才主动摸耳朵的那个人不是他,江停时面无表情地做出评价,“你还挺卖力的。”
“……”
虽然知道江停时说话一直是这种语气,可陈淮还是有种他在讽刺自己的感觉。
于是陈淮很聪明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刚才我去看了大哥的演讲,讲的真的很好,大家都在夸你。”
江停时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他身上,唇边似乎泛起一丝聊胜于无的笑意,眼里的情绪却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