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穴还在坠坠地发痛,听完宋承昀这番话,陈淮只觉得脑袋更晕了,视线都变得一片模糊,不知道到底是醉的还是吓的。
就算他此刻反应再迟钝,都知道这通电话不会是江停时主动拨过来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在刚才的躲藏过程中,不小心给对方打了过去。
——明明几个小时前,他还刚在江停时那里留下了不负责任的差印象。
再加上自己现在这副醉醺醺的样子,陈淮在江停时那里的恶劣形象恐怕真的要屹立不倒了。
陈淮痛苦地闭了眼,只觉得今天异常的倒霉。
宋承昀自然丝毫不知道他这些小心思,还兴致勃勃地向他八卦:“不过我怎么没听说过你还有个哥哥呢,你以前都没提过。”
“……”陈淮不知道怎么说,半天只能憋出一句,“不是亲哥,平常不太接触。”
宋承昀挑了下眉:“是吗,可我看他对你挺关心的呀,一听你喝醉,二话不说就问了地址跑过来了。”
陈淮莫名地有些心虚,他低着头,大脑因为酒精的麻痹而混沌不明,他无法像平时那样编出一个妥当又毫无漏洞的谎言,只能一味地以干咳来掩饰自己的心情。
好在宋承昀对他的家事不太感兴趣,没有再继续问下去,陈淮刚松了口气,就看见他又凑了上来,将自己的胳膊放到陈淮膝盖上的手边,啧啧感叹了两声。
“你不是也爱打篮球吗,”宋承昀看着两人鲜明的肤色对比,“为什么你这么白?”
陈淮却没把心思放在他的话上,他仍旧感觉到有些眩晕的不适感,身边的人凑近时,他瞥见了男生耳垂上的小孔。
他愣了一秒,下意识伸出手,碰了下宋承昀的耳朵。
朋友之间这样的触碰并不稀奇,更何况陈淮只是很轻地碰了碰,又飞速地收回了手,可宋承昀却僵了一下,声音都变得有些奇怪:“怎么了?”
“你也有耳洞吗,”陈淮轻声问,“平时好像没有见过你带耳钉。”
宋承昀顿了顿,很快反应过来,却没注意陈淮话中奇怪的也字,只是尴尬地笑了两声回答:“啊,你说这个呀。”
“之前陪朋友一起打的,”宋承昀细节地将朋友前面的男字去掉,“后面觉得不好看,就没怎么带了。”
“噢,这样。”
听见他这样的回答,陈淮兴趣缺缺地回过了头,似乎刚才的问话只是一时兴起。
宋承昀却莫名有些心烦意乱,耳垂上还残留着陈淮身上因为酒精而引起的灼热温度,他不死心道:“怎么,你也想打一个吗?”
闻言,陈淮明显地愣了几秒,然后犹豫着点了点头:“有一点想。”
宋承昀没想到陈淮这样的乖乖牌学生竟然也对这个感兴趣,他笑道:“那正好,我有个认识的朋友就是干这个的,技术不错,你想打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他凑近看了看陈淮白净流畅的耳垂,真诚夸赞道:“你耳朵这么漂亮,带耳钉一定很好看。”
陈淮心念一动,下意识想要道谢。
可不知何时,风似乎停下了,连树叶的摩擦声都突兀地停歇下来。
周遭只剩下两人低声交谈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落寞。
蓦地,一道有些刺眼的灯光在眼前亮起,陈淮反射性地将眼睛眯了起来,却依旧挡不住刺目灯光落在眼皮上带来的隐约痛感。
一辆黑色的车不知何时停在了两人面前。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明亮环境。
车灯太闪,陈淮无法看清挡风玻璃后车内的场景,可只需一眼,他就认出了那辆过于熟悉的车,究竟属于谁。
太过少见的车型和价值百万的车牌号,未免有些过分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