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察觉出她颤抖的身体,他怜爱地抚过她雪白脸颊上湿润的发丝,屈膝上榻,抱紧她的身体。
他常年习武,身上硬邦邦,但暖。颜雪蕊被他圈在怀里,明明心里害怕顾衍,此时只能从他身上汲取一丝温暖。
许是刚喝了药的缘故,她的双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她看着顾衍,道:“侯爷,我不想。”
她不想在身上刺上顾衍的名字,不是她怕疼,而是这种感觉,叫她想起了案板上上任人宰割的牛羊,也是盖了一个戳,显示主人的名字。
可她是人,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他已经霸占了她所有,她的身体,她的年华,连她最爱的孩子们,身上也流着一半顾衍的血脉。
他不能这么过分。
顾衍抬手放下纱帐,沉声道,“又说胡话了。”
他早就告诉过她,她是他的,他对她做什么都不过分。
外头取药的碧荷迟迟未归,颜雪蕊阖上眼眸,紧紧抿唇不语。顾衍心中仍有余怒,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却都未发一言。
***
翌日早。纱帐中漏进几缕晨光,将床榻边的鹤嘴香炉染成淡金色,颜雪蕊缓缓睁开眼眸。她坐起身,刹那间,昨日的记忆迅速涌上心头。
“碧荷、碧荷——”
她近乎惊慌地大喊,碧荷急忙推开殿门进来,道:“殿下,奴婢在。”
“怎么了这是?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颜雪蕊叫住她,“别走——”
“你看、你快看我的后背。”
颜雪蕊拉下寝衣,如绸缎般发亮的乌发垂在雪白的肩头,晨光照射进来,为凝脂似的肌肤镀上一层柔光。
纵然碧荷伺候她这么多年,此情此景,也略微羞涩的垂下头,道:“殿下,您叫奴婢看什么呀?”
“上面有东西。”
颜雪蕊语气急促,“你把铜镜取来,快。”
碧荷瞪大眼睛瞧了又瞧,疑惑道:“殿下,奴婢什么都没有看到。”
颜雪蕊忽然一怔,她头痛似地揉了揉眉心,她想起来了,她做了噩梦。
顾衍当真来过。
他说要在自己后背刺字。
她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见自己被按住手脚,粗长的针一下下刺在身上,好疼。
……
颜雪蕊怔愣片刻,喃喃道:“没事,我做噩梦了。”
还好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