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墙将她的目光死死挡住。
“父亲……”言珏颤声道,“那是、是……”
韩绥痛苦地闭上眼,没再说一个字。
他们都听出来了,那是异兽的吼声。
屋中陡生变故,一众医者旋即起身,关切地望着屋中,白衣医者上前一步,拧眉细看。
却见,屋中那半人半兽半藤蔓的身体已经苏醒。
他剩下的那只还有着人类特征的眼睛睁开,眼中澄黄一片,却无任何人性残留,只余最原始的兽性,他和藤蔓一并缠绕盘踞在屋顶,淡黄色肉芽扭动,叫人心里一阵不适。
白衣医者退步回来,对言从逍正色道:“言院首,令郎已经醒来,如在下最初的判断一致,他只是肉。身苏醒,神智并未归来,但这已经不是我等医修能够治愈的范畴。”
言从逍面无表情,柳叶眼中如缀寒冰,问道:“那依你所言,谁能治好他?”
白衣医者摇头:“在下亦不确定,但令郎如今的状态,乃是异赋所致,在下猜测,擅异赋者,或许有办法。”
“异赋……”言从逍低喃着这两个字,差人将医者送离,转身离开院中,在院外迎面撞上言珏韩绥父女俩。
见两人皆是惊疑不定,言从逍神情稍放缓了些,脸上不经意露出一丝疲乏,上前同父女二人轻拥,很快放开后,言从逍道:“我不在时,别靠近这里,别进院子。”
她眼中流露出一丝沉痛:“璋儿现在……很危险。”
一家三口短暂温情过后,言从逍快步转身离开。
三人渐次离去,没有一人多看一眼院中跪伏着的男子。
男子身上的黑衣已经十分脏乱,跪伏在地,脸埋在粗粝的地面。
自言璋被带回来医治的那天起,他便跪在这里,一动不动。
他是言璋的翼使。
…………
言从逍到时,言从越的书房中已有三人。
言氏这一代有两女两子,均在盛国身居高位,四人平日里各司其职,甚是忙碌,鲜少有这样齐聚之时。
言从越看着妹妹进入书房,靠坐在太师椅上,露出一丝疲乏,并未第一时间说话,只是将手中玉简递给言从逍。
“梁国来信。”
言从越淡声道:“十日之期将至,催促我们调查清楚情况,给九天归墟、真武宗、月隐阁三宗一个交代。”
又一个玉简递来。
“王廷传讯。”言从越神色不变,言语间终是透露出一丝隐晦的怒气,“召我们四人即刻进宫。”
言从逍合眼不语。
这么多年,难得有这般艰难的时刻。
…………
送走诸葛徵,涿光又迎来了盛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