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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97 章 互为半魂（第2页）

文疏星看着涿光沉静的样子，了然道：“她在你脑子里骂我呢？骂得很难听？”

不待涿光回答，文疏星又摇摇头，叹息道：“也不大可能，以她那在稚童开蒙学堂中同人吵嘴都需令人担忧是否能够得胜的语言能力，想来也不会骂得太难听，无非就是一遍遍重复‘你怎么敢’‘你怎么能’罢了。”

涿光：“……”

全中。

此刻，俞葡神奇地安静了下去，再没说过一个字。

成功镇压了俞葡后，文疏星脸上又重新挂起淡笑，手掌轻轻攥住涿光的手腕，将她带到凉亭入座，不紧不慢为她斟了茶。

靠得近了，涿光才发现文疏星的瞳色很淡，眼中总有轻烟似的飘渺，却也无端显得疏冷无情。

将茶盏推到涿光面前，文疏星才道：“先前问的问题，你自己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又何必再问我。”

涿光有一瞬出神。

她当然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再问一遍，无非是寻一个更为确定的结果罢了。

是谁造成的这场惊天动地的回溯？

从知晓回溯之事的那一天起，涿光就没有停止过思考这个问题。

时间是天地间最公平无情的规则之一，这个规则，没有任何生命能够违背。在这个诸神已去，只有残存神之意志保留在神格碎片之中的纪元，唯一能够做到这样逆天之举的人，只有最接近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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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冥之中，自己在遗迹之中分裂灵魂后将其送往过去的行为已经给了她答案。

无论她是否承认，她和曾经的浮玉拥有着同样的灵魂和相似的思维。

她在遗迹之中做出的选择，就是当年浮玉真正做出的选择。

她为什么要将这个分裂出来的灵魂藏到过往的时间里，让任何人都找不到？她又是在害怕谁找到这个灵魂？

涿光盯着清碧的茶汤，心中留有一句无声叹息。

她在防着自己。

在分裂灵魂的那一刻她或许是真心实意地不愿被神之意志同化，不愿变成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的样子，她付出了这样大的代价，忍受了惊人的痛苦，确实是为了寻找到一个出路。

可谁能保证自己永恒不变呢？

当属于人的意识彻底消亡，沦为神的傀儡时，只有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所以你看，强大如浮玉，也抵抗不了神的意志。在无数个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的日夜里，那个曾经信誓旦旦地想要另寻一条出路的人，最终也无力回天，成为了承载旧神意志的新的躯壳。

新的躯壳后悔自己曾经的行为，费尽心思布下弥天大局，将她无数的仇敌一同送回到过去，希望借着仇人之手，杀死另一个自己。

回溯者口中的神迹指引他们回溯又有何不对呢？细究下来，浮玉的那具躯壳之中装着的究竟是她还是神，谁

又能分辨？

是谁要杀我？

涿光垂眸看向茶盏中微漾的清茶，低喃道：“是我，是我……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