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经很想我去啊,我第三世的时候被送去许昌,你也从不曾说过不想我去。”孙婺这么说着,又提醒陆绩,“你快记着,正好我借这个机会回忆回忆。”
说完,她又看向周瑜,“那一世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重生一回,所以你死之前,建安十五年吧,我还偷偷从许昌跑回来找你,想最后见你一面,结果话都没说两句,你就派人将我押送回许昌。”
“那一世我很难过,所以第四世我便不理你,可你却来招惹我……”她一边和周瑜说着,还一边监督陆绩有没有做记录。
“……周瑜,曾经你用霜锋,我用赤锋,我便给我们取了个组合名叫豆腐血旺哈哈哈哈。”孙婺说着说着,忽然笑得不能自已。
可听完这一番怪异的陈述,周瑜只是皱眉紧张地看着她,“阿婺,你病了吗?”
“没有没有。”孙婺朝他摇手,摇完手情绪忽然又低落下来,“也可能是真病了,但这里又没有心理医生,我这病也没法治呀。”
深吸一口气,他继续指使陆绩,“刚刚那句不用记,我继续和你说。”
“我与周瑜有极圆满的一世,可我复制不了那一世,后来我便与他分手了……”
孙婺又杂七杂八说了好些,将她与周瑜的故事说了个遍,之后她回头问陆绩,“你记了几页纸了?”
自己将纸展示给她看,“五页。”
孙婺叹了口气,“十多世最后只能记下来五页吗,我能记得的也太少了……”
“我一个人想记得所有事情太难了。”她最后颓然地坐在了长椅之上,长叹一口气,“周瑜,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有你可以依赖我便心安理得地当咸鱼。后来我出去闯**了一番,不管是哪方面,都高光了好多回,我觉得自己简直是神。”
“可就算我是神,我也记不住那么多东西……”
周瑜向来温和内敛的眼睛有了猩红,他显然没有信孙婺的话,“阿婺,我许多年没有回来,这些年你在建业过的……”
但孙婺已经陷入了回忆的头脑风暴,她打断他道:“周瑜,你知道吗?我从前给你写过……算是一首情诗吧。遥想公瑾当年,阿婺初嫁了,雄姿英发。我曾经记得特别深刻,可现在后面的几句我已经忘了。”
周瑜轻叹口气,问她:“这首情诗很重要吗?”
孙婺答道:“于我而言很重要。”
迎春花在早春的风中摇曳,在这一千多年前的时光里,两人有了一次漫长的对视。
对视的最后,周瑜在她身边蹲下来,抚摸着她的额头,声音轻柔像在哄她:“阿婺,我会想起来,但你先嫁给我好吗?”
即使周瑜极为诚挚,然而孙婺没有被打动,她眼神缥缈看向周瑜,因为觉得无望,而十分轻易地许下了一个承诺。
“周瑜,待你想起这首诗,无论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
这场梦结束于这个承诺,陆绩从梦中醒来,将所有事情串联起来,终于恍然大悟。
然而,当他从**起身寻找孙婺时,孙婺已不再宅院之内,问过仆从才知她被周瑜带去了郊外。
陆绩终于明白了所有,但也终于发觉,自己又上了周瑜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