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遇到后来她越绝望地发现,之前一些人愿意站在她这一边,是因为她掌握住了辅国将军陆逊。现在陆逊态度暧昧,其他人便也一个个动摇了。
有点可笑,自己之前的计划似乎完全没有了实施的余地。
如果人生有希望,不管这希望多么渺小,都还能支撑她活下去。但希望消失的时候,情绪首先支撑不住,孤独感压抑感决堤,行为变得暴躁不可控制。
如果是在现代,她可以去看医生,去吃药,然而在这里她只能硬熬,死了都不能解脱。
昏昏沉沉又过了几天,陆逊从吴郡回来,又站在了她床榻前。
“我听人说了你这些天的动作,你果然还没有死心。”
“……”孙婺知道自己现在无精打采很不体面,但她不想和他说话。
“还说我是你的猎物。没有我你怎么变得这么可怜?”陆逊说着,坐上床榻,抚摸她的脸颊。
孙婺偏头躲开,咬牙道:“要不是轻信你,我才不会变成这样。”
说完,她又喊来仆从,“我没和你们说过吗?以后不准放他进来!”
仆从战战兢兢解释:“奴婢们见公主您最近怏怏,这才……”
“你们还真是厉害了,竟然以为能替我做主,谁把他放进来的自己去领军棍,打死了扔出去……”
孙婺还没说完,陆逊双手又抚上她的脸颊,“我也不想你变成这样。”
“关你什么事!”
孙婺刚要挣脱,陆逊又说:“你放心吧,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孙婺一怔,“……你说什么?”
“你想做的事情,你的野心,我会帮你实现。”
陆逊的眼神依然认真诚挚,向他的为人一样正直可信。
心里好像有什么在复苏,眼睛也露出了一丝光,她不敢相信,“……不过是回了一趟吴郡而已……你在吴郡看到了什么?”
“院子里的梨树开了一树的花,你从前常爬的那堵墙依然光滑,隔壁的吴郡书院书声琅琅……就好像我们从前在的时候一样。”
陆逊说着,目光变得渺远,“我还看到阿绩,和他说了一些话……”
听他这么说,孙婺想起在后院偷听他们说话的小男孩陆绩,又想起那一晚对于自己十分重要的陆逊的承诺。
不管这一次能不能成功,她其实都还有一点希望。
像是看完了医生,吃完了药,孙婺情绪又有了支撑,她喃喃道:“吴郡真好……如果这一次没有成功,我以后陪你去吴郡,给你十分的心意……”
“如果不成功,我们就是叛党逆贼,只有死路一条。”陆逊神色却变得凝重,他握紧孙婺的手,“既然决心做了,我们必须成功。”
“嗯。”孙婺也握紧了他的手,和他一起走向了一条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