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说着,复又笑了起来,眼神罕见的含了悲。
“你不明白,哀家之所以变成今日这样,都是被逼的,哀家感觉自己都快被这深宫逼疯了。”
她没有退路,她只能争啊。
皇帝年幼,他们把权力奉到她面前,她接了用了,他们又指指点点。
这群可笑的男人逼疯她,利用完她后又弃若敝履。
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你们统统该死,但哀家不会杀你们,哀家要让你们看着,哀家登临大位。”
她指着皇宫中最高的殿宇,指着那条盘飞的金龙,说:“哀家要把他扯下来扔入泥里,哪怕一刻,哀家死也值了。”
太后重新坐了回去,笑声回荡在这宫道上。
她抬手示意,花青上前一步,喊道:“来人,请丞相回府!”
“太后!太后!你收手吧……”
太后脸上的笑意褪去,凤眸凌厉起来。
她讽刺道:“陛下下错了旨意,哀家当然要为他善后,既然如此,便传旨召集京城守备的兵马,哀家要拨乱反正!”
“是。”花青应声,又问:“太后,该以何由召兵?”
太后轻描淡写的说了六个字:“挟天子,令诸侯。”
至于这个人是谁,花青顿悟。
太后缓缓抬头望着阴沉的天,眸中的野心便也如乌云遮日。
它使得殿宇之上的金龙黯淡,苍天之下的辖地暗浪汹涌。
风云忽变,闷雷惊落了骊山的花。
江席玉望了眼外间,道:“要下雨了。”
袁寰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手中拿着棋子,只问:“我该下何处?”
他不会棋,江席玉教他。
棋局上的棋子摆放的井然有序,江席玉倏地抬手把它们扫乱了。
一粒黑棋滚落在地,清脆的声音戛然而止时,棋子反面朝上。
江席玉神色如常,只是盯着落地的那枚黑子,微不可见的嗤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