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吩咐昭白出发北原了。
这道圣旨,只是为了打开大凉与北原沿途的关口。
江席玉闻言,缓缓睁开了眼。
待到困倦之意褪去,他眸中有了细微的起伏,半晌才淡声开口:“朕可以下这道旨,但玉玺却在宫中,除了太后,就只有丞相能接触到了。”
他说着,仰头去看袁寰。
对上视线的那刻,他看见袁寰一向锐利的眼中添了他的痕迹,于是不再有杀性,只余情人般的温柔。
这一眼,江席玉下定了决心。
这道旨意下来,他的命就彻底属于袁寰了。
大凉的门全然为北原打开,这就是一场豪赌。
江席玉要用这江山,去赌面前这个人的情意。
任谁听了,都会觉得他疯。
江席玉也觉得自己疯,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他拒绝过,也用恶语警告过,可袁寰依旧把心捧上来了。
于是,江席玉对他的戒心,早已不动声色的化在了彼此耳鬓厮磨间。
他的怀抱好暖,他的心好烫,似乎有他在,就能驱走江席玉身上所有的孤寂与凄霜。
皇位太冷,江席玉有时也如坐针毡。
他被阴谋算计着整坏了身体,他不能像正常的皇帝那样,高坐于上。
他们不畏寒,江席玉却畏。
有人托举他,有人视他如命。
他再也沾不上半点的冰冷,所以江席玉的野心里,除了江山,又多了个人。
这江山,日后给谁都行。
但袁寰必须是他的,生与死都只能属于他江席玉一人。
“会输吗?”
江席玉突然呢喃着问了句,抬眸时眼里却露出了最为狠厉的一面。
他的指尖抵着袁寰胸口的位置,问他会不会输。
像是在问这场和太后的争斗,又像是在问其他会不会输。
袁寰却没有半分迟疑,低首吻了吻他的发顶,语气笃定道:“我不会让你输。”